“正是友则大人。晴明,你怎么知道的?”“听你说的时候,我已猜出个大概。再说关于友则大人的女儿,我还要做点事情。”“做什么事?”“这事稍后再说吧。先听你说。”“明白了。”博雅点点头,看着晴明:“其实,晴明啊,藤原友则大人是为赖子姑娘的事。
请你无论如何也要过去一趟。““除了你刚才所说的事,还有其他事吧?”“对。也都是跟那妖怪有关系的…”“哦。”“据说,他也听见动静了。”“说话声?”“是的。”于是,博雅又开始叙述起来。
四昨夜,藤原友则守在屏风后,不眠不休地看视着赖子的情况。
赖子睡眠中的呼吸声传到坐在屏风后的友则耳朵里。
直到刚才,赖子还一直闹个不休。
疲乏终于让她坠入深度睡眠之中。
这几天,赖子的病情出现了变化。
她不但爱从高处跃下,还不住地诉说身体好痒。
“有虫子啊。”赖子第一次提及虫子,是三天前的事。
“有虫子爬过我的身体!”她边说边抓挠着身体。
“好痒。”她用指甲猛抓自己的皮肤。
怎么挠都止不了痒,指甲划得沙沙响,都要抠进肉里去了。
“好痒好痒。”她不是抓某个特定的地方,而是全身——她挠遍了整个身体,而且是像抠皮挖肉似的挠。
手臂、胸脯、腿、脚、面颊、头部——所有的地方都要挠。
“虫子好痒!”赖子疯狂地抓挠。
皮肤上遍布搔出的血道子,抓脱了皮,在脱皮处再挠,结果便是皮开血出。
“好痛啊。”刚叫疼,紧接着又去挠同一个地方,边挠边喊:“好痒啊!”赖子整个身体红肿起来,好几处还化脓了。但是,即便化脓了,也不能停手不挠。
终于抓挠得皮破血流,全身污迹斑斑。
她还要伺机从高处往下跳。
从高处往下跳和搔痒——跟这两件无关之事,赖子提都不提。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天之后,疲惫不堪的赖子终于沉沉睡去。
在她醒着的时候,家里人一直悬着心,只有在她入睡之后,家里人才得以稍事休息。
但是,因为不知何时她会突然醒来,要去爬高搔痒什么的,所以即便在她睡着的时候,也得有人陪在身边。
那天晚上,友则一直陪着赖子。
深夜,正当友则开始打瞌睡时,赖子突然喊一声“好痒”一骨碌爬了起来。
友则惊醒,连忙绕过屏风,按住赖子的身体。
他不想再眼看着赖子虐待自己的身体。
“干什么?放开我!”赖子暴怒起来。
她力气大得难以置信,实在按压不住。
“赖子,你要挺住呀。赖子…”就在友则跟自己拼命挣扎的女儿纠缠不休的时候,不知何处传来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