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贵便给小雪打电话。他打算利用中午的时间约她来谈一谈，建议她别家里的事了，赶快回国外读书去。尽他舍不得小雪离开，但情况急，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贵看着她的醉态，突然问：『前段时间，有人打电话给你，说是想送一个人神病院，这个电话是谁从哪里打来的？』

燕娜拿起酒杯的手已有发抖，她又喝了一大。贵说：『你别喝了。没事，只要那个刘总来我就住在这里。别看我不太壮，其实力气很大，他要是敢来，我就会让他趴下。』

于是贵在电话里顺势说：『就这样吧，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雪说完『拜拜』后放下电话，她对自己的轻松到莫名其妙。也许是昨夜门外的呼声和夜半的电话搞得她太恐惧了，当白日来临太升起的时候，家里又有了陪伴她的人，因此才有了获救一般的踏实觉。

还好，燕娜此时一也没觉得他的提问有什么奇怪，她已向后半躺在沙发上，嘴里喃喃地说：『你是说那、那个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呀，哈哈，神病院，是的，现、现在的人，都疯了…』

贵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心里还罩着一片惊惶。他似乎从一里看见了他不懂的官场。他想起了一篇新闻报，是记者采访小雪爸爸老家的乡亲，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对记者说：『你是问邹家老二啊，他可是个好娃，只可惜上了官船…』

乎意料的是，小雪接到电话便声音轻松地说：『哦，你好啊，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关心我。我没事，胡柳已到我家来了，今天一天她都会陪着我，什么可怕的事都可以慢慢清楚的。』

她拿起透明的脚杯，暗红的酒在里面晃。她喝了一接着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得我表弟了，行吗？需要时我会给你发短信，你就到这里来，有时夜里还得住在这里，我会付给你足够的报酬，怎么样？』

贵一时语。她要说的话电话上不便讲，况且胡柳还在那里。他绝不想让胡柳知他掌握的情况，因为这女孩能力有限，有时还把事情糟。看来，他只得另选时间见小雪了。

燕娜笑了，可漂亮的五官却有变形。她说：『只要他不、不害我，你就别、别动他。』

贵犹豫着说：『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明白。』

燕娜沉默不语，又端起酒杯来喝。这世界需要酒，甚至是毒药，贵就见过吃毒药的人。燕娜的脸已很红，看来她并不是经常喝酒的人。她放下酒杯后说：『那个刘总，你上次在这里见过的，他要和我好，我已经答应了。这人很变态，还有，我怕他害我。他来时有你住在这里，他会收敛一些。你就住在楼下的客房里，只要他不要我的命，其他的你不用，睡你的觉就是…』

的情况。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台灯，燕娜坐在那里，面前的宽大茶几上放着一只酒杯，旁边是一瓶酒。

这个晚上会发生什么事，贵不知。但心事重重的燕娜有醉了，贵突然想到，如果这时问起她是谁打电话要送小雪去神病院，她一定会随答，并不会介意。于是，当燕娜要他陪着喝酒时，他欣然答应，并在她侧面的沙发上坐下。

这天晚上，贵回到殡仪馆时已是夜。在离开燕娜家前，他打扫了被脏的客厅，又扶她上楼休息。上楼梯时，他觉燕娜的像一棵草，随时会被一阵大风断。

『告诉你一件事，』燕娜说，『我昨天已对这里的业主讲了，我说邵梁呀，你介绍来卫生的小伙，恰好是我的远房表弟，邵梁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巧。我还送了他一瓶酒，说你以后不卫生了，我给你另找事。』

贵无比震惊。这个刘总是个什么混账东西，燕娜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还有，就算她需要边有人，她不是有个堂弟吗？为什么不叫小胖娃来？贵试探着问了燕娜，燕娜说：『这事我不想让他知。我是外省人，独自在这里工作，要是我堂弟知了这些事，又告诉我父母，他们会气死的。』

『你，去洗洗手，来这里坐坐。』燕娜扭对贵说，声音有醉意。

贵大惑不解地望着燕娜。

贵提这问题后，心里『咚咚』地。她怕燕娜突然清醒过来，会因这突兀的提问对他产生怀疑。

小雪昨天半夜给胡柳打了电话——她实在太害怕、太孤单了。可是胡柳的手机于无法接通状态，

贵全一震，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这事比他想象的严重多了。他问那人是谁，燕娜似乎没听见，她弯腰呕吐起来。不过这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说来他贵也不认识。那是离这青铜市数千里的京城，而他贵只是边远地区的一个小人，他的所有努力，此时显得那么微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