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内。火灭了，黑暗中我双手撑着跪在砖地上。这时，莱斯特在台阶上面又抓住了贝特。我飞步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往后拉。他转过来，恼怒地用脚踢我。我死死拽住他，把他拉到台阶下面。贝特呆呆地站在那里，我看见暮中她黑暗的廓，还有她睛里闪烁着的光。‘那就快走！’莱斯特边说，边匆忙站起。贝特用手摸着咽位，我使劲睁着受伤的睛想借着一光看清她。她的咽在血。‘记住，’我对她说，‘我本可以杀了你，或者让他杀了你，但我都没有，你却把我称作鬼，你错了。’”

“但是…你说过莱斯特不该让你先杀人，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觉得那是个学选择，而不是个义选择？”

“我们悄悄从院了旅馆，上楼了房那豪华的客厅。冷藏柜里的香槟泛着光，一只银盘里立着两只玻璃杯。我知莱斯特会给自己倒上一杯，坐在那里凝视着那淡淡的黄。我已是恍恍惚惚，躺在沙发上看着他愣神，好像无论他什么都无关要似的。我要么离开他，要么就死，我这么想着。死会是很甜的，我想，是的，死。我以前就想过死，现在也希望死去。我觉得死是这样的甜，这样的清晰。我有一死一般的宁静。

①尼禄（37－68）.公元5

“是的。莱斯特可以闪电般地杀死她，她的血。不过我后来才知我当时只是救了贝特的生命。

“我不明白，”男孩说“我还以为学也完全可以是非义的。不是常听人说，画家抛开妻儿才好尽兴绘画吗？还有罗在燃烧的时候，尼禄①在弹竖琴，不是吗？”

“一个半小时以后我和莱斯特来到了新奥尔良，几匹几乎快要累死了。我们把车停在离西班牙旅馆一条街远的小巷里。莱斯特抓住一个老人的胳膊，往他手里了50元。‘给我们找一房间，’他命令，‘再给我们叫一些香槟。就说是两位先生要的，费用预付。等你回来，我会再给你50元。我保证一直在这儿等你。’莱斯特闪亮的睛使那人无法抗拒。我知那人一拿着旅馆的钥匙回来，就会被杀掉。果然如此。我坐在车上，疲惫不堪地看着那个人一一下来，最后终于死去。莱斯特一松手，他的就像一袋石。倒在门。‘晚安，甜的王，’莱斯特说，‘这是你的50元。’他把钱那人的袋，好像只是开了个绝妙的玩笑。

“‘你在发神经啊！’莱斯特突然说了一句。‘天快亮了。’他把边网窗帘拉开，窗外蓝的夜幕下，可见片片屋，抬望去，猎星座清晰可辨。‘杀人去！’莱斯特说完，杯一扔走窗台，然后轻轻落在旅馆旁边的屋上。他去取棺材，至少先取一个。我饥渴难当，火烧火燎，于是追随他而去。对我来说，死的望十分决，是绝对理智的想法，毫无情因素，然而，我需要。我曾经说过，我不愿杀人，于是我在屋上搜寻老鼠。”

“我那时觉得这是个学选择，我愿把对死亡的认识分为不同的阶段。动的死能带给我快，是一验，使我对死亡有个初步认识，而人类死亡的验则要留待更成熟阶段去认识。但这也是个义选择，因为学的选择是与义有关的。”

“她左手提着灯，右手划了个十字。我隐约听见她说了句拉丁语，看到她脸苍白，双眉微蹙。‘你以为我会化作一烟飘走吗？’我问她。我向她走近一。由于我刚才脑里的想法，我觉得和她疏远了。‘我去哪里？’我又问她，‘我去哪里？去地狱，去来的地方吗？回到鬼那里去吗？’我站在台阶下面。‘如果我告诉你我本不知你所说的鬼，如果我告诉你我甚至不知有没有这么一个鬼！’我在我的思维空间里看到了这个鬼，正在思考着这个鬼，于是转想离开她。她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她没有在听。我抬望着星空。莱斯特一切已准备就绪，我很清楚这一，就好像他早已经把车备好，有好几年了似的。她也好像在台阶上站了好几年了。我突然有一觉，好像弟弟也在那里，也有好几百年了，好像他在用非常低的，却十分激动的声音对我说着话，好像话的内容极端重要。他说话的速度很快，听起来像是大屋里椽檩上老鼠跑来跑去的窸窣声，而我一个字也没听去，只像耳旁刮了一阵风。这时我听见‘嚓’的一声，只觉前一亮。‘我不知自己是不是从鬼那儿来的！我不知自己是什么！’我对着贝特大喊大叫，声音震耳聋，简直要震聋我灵的耳朵，震碎我永生的生命。“我将活到世界的末日，然而却不知自己是什么！”这时我的前一片亮光，那是她刚才划了一火柴亮的灯。她举着灯，所以我看不清她的脸。有一阵我的睛什么也看不见，前只是一片光亮。接着，那灯重重地砸在了我的，玻璃碎裂在砖上，火焰缠绕着我的，扑向我的面庞。这时，黑暗中传来莱斯特的喊叫声。‘快把它扑灭，白痴，那会把你化为灰烬的！’接着，我到前猛地摔过来一样东西，那是莱斯特的外。我踉踉跄跄地倒向后的，一方面是由于火的威胁，以及那其不意的一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了解到贝特竟然要毁灭我，而我还不知自己是什么。

“那么说你及时制止了莱斯特，”男孩说。

、歌唱、轻柔，以及无限的变化时.我就逃离了这可能。贝特正准备离去，我却没有在意。这时，她从袋里拿一样东西，是一大串房间的钥匙，叮当作响。她走上了台阶。让她走吧，我这么想。‘从鬼那儿来的，’我低声细语，‘走开，撒旦。’我重复着，又转过看着她。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石阶上，睁着疑惑的睛。她刚才已把挂在墙上的灯拿了下来。她这会儿手里提着灯，睛看着我。她的手抓住灯，像是拿着一只价值连城的钱包。‘你认为我是从鬼那儿来的？’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