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作为战士的尊严已经消失了,他只是剩下对火羽和火羽的国家的憎恨而已。
水戈也在打量着火羽·翼,可是他看到的刚好是和火羽眼里相反的情景:那个三十年前还带着青涩的羽族少年已经变的成熟,他一举手一投足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他漫不经心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威严都在提醒着水戈,眼前的火羽·翼已经不是那个来到半龙人部落用低姿态请求和平的大男孩,他已经是一个国家的帝王了。并且也提醒水戈想到,建立一个国家,荣耀自己的种群,这一切本来应该属于自己而不是这个羽族的男人的。
“你从我这里抢走了很多东西!”水戈边说边因为愤恨而使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做过的一切!今天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决不会再让你轻易逃离我的手心了。”
“逃离你的手心?你的?还是你的主子的?”火羽靠在树上嘲弄地笑着问。
火羽·翼的话戳中了水戈的痛处,他发出一声咆哮:“闭嘴!你这只野鸡!”
“哈哈哈哈!”火羽没有因为他的侮辱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用脸上的笑容和眼里的讥讽对着水戈“即使我是一只动物,也是只自由的动物,没有被人在脖子上绑上链子牵着走。”
水戈经受不住他的挑衅,大叫着向他冲过来。
三十年前,是火羽·翼面对水戈的时候不能冷静的行动,结果尝到了他平生第一次的失败,并且成为了半龙人的阶下囚长达两年之久,直到翔翼背叛水戈,才使他得到了自由。三十年后,一切都又用相反的方式发生了。是水戈教会了火羽·翼对敌时应该头脑冷静,而他自己也要在多年以后尝试这个成果了。
隐身在树丛里的青水看着这一切,对冰鸟说:“我们可以走了。火羽不会输的!”
冰鸟点点头,对于这场战斗她也和青水有同样的看法。
在半龙人飞快的追来时,火羽迅速的把他们两个推到了树丛中。他要自己解决和水戈之间的恩怨。青水和冰鸟看到水戈和其他的半龙人也想自己和火羽·翼面对,没有招来其他的魔物相助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不知道火羽和这些半龙人有什么恩怨,但他们相信只是面前这些对手的话,火羽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解决。所以他们不再多做停留,悄悄的退出这个战场,继续向前走去。
可以依靠的战士不在身边,接下来的路就要靠魔法师和神官自己走,他们走的加倍小心,两个人都不说话。
冰鸟偷偷的看着青水·远林。他是冰鸟的亲舅舅,是她母亲的孪生弟弟,但是冰鸟无法跟他象真正的亲人那样亲近,不止是因为他年轻的外表看起来最多象冰鸟的哥哥(再过几年可能就会象冰鸟的弟弟了),而是因为冰鸟跟白鸟以外、包括父亲新侠亲王在内的任何人都无法很亲近,她不知道这是遗传自母亲的无情,还是因为自己小的时候根本没有得到过多少亲情可以用来和家人相互关爱。本来以为可以跟地华…冰鸟摇摇头,把地华的影子从脑海里赶出去,继续观察自己的舅舅。
青水的五官几乎和冰鸟的母亲雪苇一模一样,都有绝世的姿容,两个人都是看起来有点柔弱,不笑不说话的时候好象很忧郁,但一开口或露出笑容就带着天真。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的眼睛。雪苇有一双黑色的,充满媚惑力的眼睛,当她带着混合了风情万种和天真无邪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看向异性时,没有人可以抵挡,自己的父亲新侠·圣、坎难,甚至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飞鸟都曾被她深深的迷惑,死者直到死去,活着的直到现在也没能挣脱。然而冰鸟知道,母亲是不爱任何人的,就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也一样。
青水的眼睛则是罕见的水晶色的,随着光线和角度的变化,他的眼睛也在变化着深浅的色彩。只要凝视他的眼睛一会,任何人都不会再认为青水·远林是狼得虚名,不再因为外表而轻看他,因为他的眼睛里包含了一个智者能有的所有内涵和深沉。
作为一名神官,冰鸟擅长观察别人,她自幼接受训练,学习通过人的一言一行,甚至他的呼吸、心跳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和心思。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大概可以知道火羽·翼、昊风·龙行、月寻·远林和…地华·明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她看不到青水·远林的想法。青水的外表好象是众人中最单纯的一个,但是他的内心恐怕是最无法琢磨的一个。冰鸟只是能够知道:如果只用外表来判断这个精灵男子,将是一个人一生中所能犯的最大的错误之一。
冰鸟不知道青水·远林和那个黑精灵女子冷靖有什么样的故事,但她希望,不她祈祷青水是真心的爱着那个女子,不是因为冷靖拼了命来救他或别的什么缘故,只是真诚的爱她。她害怕青水也和自己的母亲雪苇·远林一样无情,她更害怕流着同样的血的自己继承到这种无情。当她发现自己轻易的就可以断绝对地华的感情时,她就一直这样的害怕着,她不愿意自己变成母亲那个样子。
“你恨她吗?”青水停下脚步向她问。
冰鸟发觉青水无法一边思考事情一边走路,觉得很有趣,不解的反问:“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