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女人险些被除瞎的话吓得半不遂在当场，忙求老祖救命，把一卷钞票陈瞎手中。瞎摸了摸钱给得够多，这才不不慢地帮着谋献策，务必要尽快搬家，新宅中供一牌位，上书“郡守李冰在此”六字，何故？李冰乃是秦昭王时修筑都江堪的蜀郡守，蜀中二郎真君为李冰次，有李君牌位，天犬不敢再犯。

我在旁边听得暗自好笑，总算等瞎骗够了钱财把那女人打发走了，便说要找个说话的地方有事相问。于是牵着他的盲杖，将他引到陶然亭公园中的凉亭里，路上我问瞎刚才他给那胖女人掐算得准不准。

化，自的福分，又有什么可耻的？摸骨摸观人之法有个要诀，瘦长但向禽中取，胖之人以兽观，似禽不嫌瘦小，似兽以最重要，禽必定不能飞，兽若瘦兮安得？瞎东拉西扯满嘴之乎者也，却还说得是，把那女人侃得服服帖帖，到最后她甚至开始以自己和丈夫长得如同禽兽为荣。隼风手打。

瞎又提笔在张破纸上写了个药方，龙虎山松一指、蟠桃三粒、南珠北胆各二、百味石三两、黄河鱼一尾，以湖煎，三碗煎作一碗，每日一碗，连服三日之后，定当心平气和，脚底脓疮自愈。

当然那时候陈瞎还不瞎，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凭得是三寸不烂之，以及仗义疏财气死宋江的名。当时因为天下大，比起以往各朝，卸岭群盗的势力已经非常衰弱，但还是牢牢控制着陕西河南、两湖这几个大省的响盗贼，老窝就在拥有三湘四之地的湖南，老羊和羊二投到他门下的时候，他正要聚众去对付百年一现的“湘西尸王”

瞎闻言一怔，卸岭力士是同摸金校尉与搬山人齐名的盗墓掘冢之辈，汉代赤眉军起义遭到镇压围剿失败后，有一分残落草为寇，分散各地，仍然些个杀官造反的勾当。当年赤眉军把汉陵翻了个遍，其残也保留了这些传统，一旦发现古墓，就举众大肆盗掘。在宋代以前，卸岭倒斗，还都保留着行事之时在眉上抹朱砂或是猪血的办法，盗幕之后再用药洗掉，这染红眉辟邪的习惯，后来为了行动更隐秘，才逐渐取消。

瞎说这倒不妨，老夫这代销药材，又找那胖女人要了些钱，找个破碗火把药方烧了，灰烬落到碗中给那胖女人，嘱咐她分成三份，以清送服，切记，切记。

可瞎话锋一转，又否定了这女人的一世富贵。他说，命者舟也，运者风也“命运”实际上是两码事，虽是一富贵命，却了半世倒霉运，就如同虽是舟大舰，奈何无风助力，也只有搁置浅滩，听其腐朽。你们夫妇皆是逍遥神仙命，怎奈被宿债牵绊，梦中黑狗啃足，必主黑星当，下就要走背运了，真是好生的凶险，轻则家破人亡，重则陷鬼，万劫而不复。

我听陈瞎说起当年卸岭盗墓聚众取利之事，便借机问他以前是不是过盗魁，可识得老羊和羊二这两个会唱秦腔的陕西人。

卸岭之辈，历代都有首领作为盗魁“魁”即是魁首，人多事杂便不能群龙无首，分赃聚义的勾当一切都由盗魁说了算。盗魁威望极，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不仅能以“圈之术”倒斗掘冢，更是绿林上的草天，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陈瞎在民国年间确曾过盗魁，但那些陈年旧事要是不提真就忘了。

胖女人一听就傻了，这药方上都是什么东西？有几味药连听那没听说过，怕是有钱也买不到，莫非全是天上的灵丹妙药？这可如何筹措？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陈瞎信开河，但听到他让那胖女人举家搬迁，确实有一番理。在《十六字风秘术》的“鬼”字一卷中，描述梦到床下有黑狗黑猫啃足，此宅属凶，不宜住人，如果掘地数尺，可能会挖黑炭一段，是以前这房里有人上吊后，其亡灵地为煞所结，或是家中地下有古冢老坟。那胖女人家里住的可能是凶宅，搬了家远离是非之地，当属上策之选。隼风手打。

陈瞎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笑：“她家地下有什么老夫自是不知，不过那女一家定是投机倒把的事情多了，没少行贿受贿贪污亏空。倒卖批文这都是免不了的，想必亏心事得也是极多的，俗话说生疮、脚底脓，那是坏到家了，这人肯定难免担惊受怕，日夜提心吊胆，才会疑心生暗鬼，最是容易偏听偏信，老夫就是不瞎也能算到这一卦，摸她骨相便知是吝啬不孝的禽兽之辈，她家中皆是不仁不义之财，取之无妨。想当年聚众卸岭之时，若是撞到这等为富不仁的贱辈，老夫早就一刀一个砍个净，打发她这对贼男女去曹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