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摇。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也还见过有个刘太尉来走动，他算是江家还在走动的最大的官。大人们提说过这个刘太尉是定远府八亲王一边的人，自来都跟秦宰相不对付。江离看来，就算是找定远府告密也没有用，因为现在大燕送的这批东西已经不在秦府了，他们自然更不会承认有过那么一回事。无凭无据红白牙的，谁吃饱了撑的去捋秦府的虎须？！

可就这样不容易的营生，多少人靠着它搅扰一年的家计。跟着这些走私船跑活儿，成了一些寻不着路的年轻人另一门养家糊的本事。

前的跑船汉中有人止了步，好奇地等着年轻人说下去。他们中的有些人也有家属，不少人家里现也租着梅庄上的田地。这些人围了上去。

“不能用别家的船，省得害了人家。这次索就叫你跟了崔海船吧，事情不用瞒他，愿不愿意也随他。他要不愿意就让他休息几天，省得连他也害了。躲不掉的是你，事情既然你也有份，就让你把他们送走。这件事了这酒楼咱们谁也不能说，你安排好，三天之后咱们再来。”

“我们还可以逃！以后你躲宅大院再不面，我就远走他乡，咱们两边不得罪，也不偏帮谁，这趟活儿我们不接了成不成？”四喜难得清醒一回说。

跑船的都是一些中年人，老年人跟少年人都是少数。这些人一个个肤黝黑，健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从面前走过飘过一路酸臭的汗味、还有清新的江味儿。

江离环顾酒楼，零散还有些客人。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个位置只能放下两张桌，其余的客桌都分散得有些远。刚才与萧五的谈话应该没有人听到。

宽敞的场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放了茶桌，瓷的大碗、简陋的灶台，竖一支旗杆，黑乎乎一个大大的‘茶’字，这就是跑船归来的伙计歇脚的去。

江离带着四喜从这些跑船归来的汉们边往集市外走，从梅庄带来的车夫正在集市外伸长了脖等着他们。

梅庄？佃农？江离的脚步慢了。

楼下的易已经散了场。这些走私来的货大多有长期固定的买家，货一到讲究的是速战速决。江离在楼上痛沉的那会儿功夫，偌大的燕矶集市差不多又恢复了常态。

“那，咱们去给他们找船去？”四喜不知不觉中思路跟上了江离，却全不知完全忽略了她是个女。

只看到从集市里的人群中突然多些风尘仆仆的面孔，这些人或者喜笑颜开、或者愁眉苦脸，更有甚者一脸的悲恸，躲在嘈杂的街市一角嚎啕大哭！

四喜一一应下，主仆两人起下楼。

江离的角余光一一从这些人上掠过，猜测前者多半是这次走私来的货卖了个好价钱；愁眉苦脸的自然是了事故折了货，庆幸人还没事。而表情悲恸的肯定是这次走私去的有人了意外，没能活着回来。

人群中有些人抬，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人大声地切了一声：“你这骨跟着我们跑船？！我看在江上遇到风大狼急，还不飘飞了你！”

“呸！”着补丁的年轻人一唾沫“江家人刻薄成，这梅庄我们一家是待不下去了！”

一个着一补丁袄，儒巾束发的年轻人迎面走来，见到前面那些跑船汉逐一地上前打着招呼：“大哥，请问你们船上还需要人吗？”

四喜一脸的迷惘，也跟着凑了上来坐下。

江离捡了张净桌坐了，回怀疑地审视着四喜，心说这小理梅庄的田地不久，背地里恐怕了不少好事，才惹得人如此说话。

江离游目四顾，里对四喜说：“他们既然敢劫相府，要从护卫森严的相府里往外搬那么多东西，还要应付众多武功的护卫们的追杀，当然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既然要威胁咱们送他们走，肯定得盯着防咱们溜，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不若大方送他们走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他一个穷酸秀才，要文不文、要武不武，沦落到船上来讨生活！”人群中有人概叹。

看着几步就要走集市了，走过的人群中有人认了那个年轻人，喊：“张小天！你不是租着江家的田地你的庄稼么？这年不太平，老实田比跑船好！你小文弱，将就在梅庄上当几年佃农，读书耕，说不定过几年也能中的！”

江离大步地往前走，目不斜视。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是连木材都分沉香木梨木，还有朽木腐木，甚至拿来烧火都嫌火力不够的烂木，人也千差万别，犯不着谁同情谁谁鄙视谁。

心底涌起一丝恻隐，概叹无论哪个世，下层的人们为了生活汲汲钻营，生活的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