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后的程家小厮并不是吃饭的，上前低眉顺地陪着笑：“我家大公说，价钱都好商量的，只是急着回祖籍去。可巧今天他不在家，不然，你看着这园虽然荒芜，这里边的典故大公能说一大堆来。”

小厮说着往大门方向瞟，江离看在里，对这一家里里外外的情形了然于心。这程家的宅她还真的看上了，想着买下来开一个集休闲娱乐为一的会馆，应该是上上之选。

待一门，江离换了笑脸，对着锦衣大汉正说：“其实我撒了谎，我来看程二公是假，想来买宅是真！”

江离思绪急转，沉着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看那人笔直地转了一条昏暗僻静的巷，江离蓦然想起来这人是谁，忙忙让车夫停了车。

园里九曲廊环、奇石林立，其间苔藓成斑、绿萝掩映，地上白石砌成甬，旁边一涧尺许宽的溪穿渡柳，蜿蜒向园。

却见江离两人走到门说了一句话，那位大壮实的中年男人竟然对着两人和颜悦地说了声请，打开大门放人去了。

抬看，这荒园草木繁茂，园边怪石嵯峨，一群兔野雉没其间。江离心：看样，这园已是荒得久了，这家是败落到连翻修园的银也拿不来了，怪不得放着繁华的京城不住，地要搬回外省去。

江离假装不悦“程大少爷不在家，就打发你这么个小厮应付来看房的买主，连家都不见一个？”

里不言，只说改天再来看。要程家一个能主事的人在家侯着听回音。

笑脸相迎的大汉变了脸，看着府里的仆妇已收了绢转过了里间，愠怒地懊恼着要不要就这么赶人。

小厮陪笑：“不瞒公，一家的仆人都被大公遣散了，家也早已辞去了，就我，还是大公跟前跑的跟班，今日大公门，留我看家的，不然，能见天让那外姓人在咱们程家大门横？！”

江离却又说了“我问候程二公也是于真心。要买这宅，未必就会对程二公不利。就算今天你不让我看，改天我就不会找上程家老大？都逃不过要发卖，若是遇着像我这么好心的买主，说不定跟程老大商谈买卖的时候，顺便给程二公说上些好话，这买卖成了，必定不会让程二公吃亏。”

当心。心说，但愿这两人不会也吃回闭门羹吧。

江离一路好心情地坐了车往家赶，时不时打起车帘往外观望。车夫转过几条小巷，蓦然，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影从车前匆匆跑过。

小厮答应着送大门。大门，那个锦衣大汉也对着江离颔首相送。

中年人脸上现一丝犹疑，上上下下打量着江离主仆两人，细细想过叹一句：“我知这么见天守着也不是个事。可知能遇着一个能恤庶、说上两句好话的买家也不容易。但愿公能言行一致，我当替我外甥激公不尽。我这就放公去看罢。”

说过走过一边去了。当下，远远侯在一旁的程家小厮赶上前来引着园四观看。

穿石桥过柳陌，江离脚下不停，追随着溪转过了后园。原来溪的来竟是荒弃的后园中的一泉，更难得的是，下刚过不久，京城的天气还算严寒，这泉却还腾腾冒着气，犹如潜龙吐，突突地直往外涌不止，洇了一大片荒芜的草地。

暗忖这样的卖家最好打发，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起了心想买，里却对小香说：“这宅里前边园还勉看得，后边整个园怎么都废成这样了。只怕钱修缮都是好大一笔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