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面就是鲁山。县城。”

其实从关中一路行来，这景象倒是屡见不鲜。

看着前这一片荒芜景，他忍不住慨：“早些年小底也曾来过这边，当时到都是绿，村庄相连，好不繁华。不成想而今，却变成这副模样…官府虽然也下功夫治理，但却没有什么效果。这几年鲁山的人，确比从前减少了。”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想到这里，玉尹用力吐了一浊气。

“小乙哥怎作得忒好曲。”

柳青抹了把泪，看着玉尹说。

“望西京，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阙万间都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玉尹唱了两遍，便有人开始随着应和。

那小颤音中，带着悲戚，恍若呜咽，令闻者心碎。柴霖知玉尹琴艺明，却没想到他此时，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禁生好奇心。他没有见过玉尹使琴，但却知冯超的本事。对前这个战胜了昔日开封第一嵇琴的玉小乙，柴霖也颇兴趣。

可能在士大夫听来，这小曲上不得台面。但是在柳青等人听来，却又是格外动听。

凭着和暗金的默契，玉尹倒不担心会掉了队。

若是与当下行的词牌想必，山坡羊恁俗了些，还加一些俚语。

而今虽是满目疮痍，却终究还是大宋国土。待再过一年，只怕便是一寸山河一寸血，这神州大地上，便要狼烟四起。到那时候，也不知这里又会变成甚模样？

只不过此时，玉尹却没有半快活，更多的还是一莫名悲伤。

玉尹沉默了！

“开时，蚩泛滥，造成大面积患。许多人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家园…”

望西京，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阙万间都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仅是柴霖生兴趣，便是不远坐在车里的柳青，也来了兴致。

从背上，取下了嵇琴。

他骑在上，好似信由缰一般。

可是一路走下来，却只看到田地荒芜，人迹稀少。

他从车厢里钻来，和车夫一同坐在车板上，朝玉尹观望。而其他人，也都沉默下来，似乎想要好生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享有开封第一琴之名的玉小乙，究竟有何本事。

他的声音算不得特别，甚至有些嘶哑。偏偏这嘶哑声，正契合了词曲之意，令人听得不禁心生悲戚，柴霖的睛，也不由得红了。

他调试了一下琴弦，弓一振，一串畅的小颤音，顿时回空中。

柴霖忙

琴，是好琴。

他收起嵇琴，走两步“不吝兄，天不早，这荒郊野外的，还是再快一些，免得天黑之后，连个栖之所也找不得。想来明日，便可以绕过鲁山了吧。”

柴霖也跟着一同唱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歌词，中泪，唰的便无声落。

也是玉尹从可敦城，带走的一个纪念。

可每每看到，心里总是觉不太舒服，好像有一块大石压着，沉甸甸的，很难受。

他端坐在上，举目向远眺望…

一首张养浩的山坡羊，在玉尹中唱来，别有一番滋味。

柴霖，和玉尹并辔而行。

玉尹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每每看到这支琴，总会不可避免的想起可敦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