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翻了个白，显得有些受伤，不过他还是很赞许地：“答得好，不读书，没功名，一辈就和爹一样灰土脸。”

前途虽然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

不过徐昌殷殷期盼之情却是大大乎了徐谦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徐昌更愿意稳稳当当地端着差役饭吃，而且老爷心里暗，从前总是喜回家背后说县衙里的读书人酸臭无比，谁知当得知儿有机会这酸溜溜的读书人时，老爷居然又换了一副嘴脸。

徐谦摇。

徐昌哈哈大笑，：“傻孩，这是爹激将你呢，底下贤才，这是督促。再者说，那时候咱们那个样，读了书有什么用？读了书，你将来不还只是个听差的？那读书还有什么用？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平时又这般刻苦，总算有了机会，但凡有老爷的机会，谁愿意给人跑一辈的？”

徐昌也算是很厚了，直接拿自己了反面教材，接着又：“那不杂役，你又能什么？卖药方是卖不前程的，家里也没有余财，不够你挥霍，所以下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用功上，王公公好人啊，给了你这么一个天赐的良机，你就更该努力，我这爹的别的也不指望，只求你能考个秀才，你能考个秀才，这就足以光耀门楣了，有了这秀才的份，也足够你一辈吃喝不愁，儿啊，不是古话常说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学海无涯苦作舟，人不风枉…”

看来酸的不是读书人，但是老爷肯定是属狐狸的，只有狐狸吃不到才说酸。;

徐昌：“这是为何？”

徐昌皱眉，却是咬着牙：“这事自然不必你来，爹自然会想办法，你好生读你的书就是了。”

徐谦：“了杂役，就算混得再好，到了爹这份上也到了，爹都混得这么寒碜，我若是想，那才是疯了。”

还有就是徐家自的问题，老爷无所事事，而且读书毕竟是要开销的，笔墨纸砚、书钱，还有一些人情往来，开销绝对不小，一边断了家里的项，一边开支大增，徐家虽然存了些银，却也未必能吃得消。

他重新坐下，脸很凝重地看着徐谦，随即：“我来问你，你想杂役吗？”

说教了一大通，徐谦归纳来了老爷的基本观，无非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只要肯努力读书，考中一个秀才，从此以后就是老爷，就有妹，有银，走到哪里都光鲜面，左邻右舍见了都只能，县尊见了也得和颜悦。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读书的，徐谦确实是有学问，有功底，可是大多数族人呢？徐家宗族有七十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多数人都是世代的杂役，杂役虽然是下九，可这是祖传的铁饭碗，现在徐谦一人去读书，而全族都要跟着改籍，这就意味着许多人都要失去饭碗，难他们也去读书？到时候族中肯定要闹个犬不宁，那些家里有差事的，也一定会闹起来。

徐昌激动了良久，还沉浸幻想连篇之中，结果徐谦忍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冷，：“可是一旦去了贱籍，宗族那边怎么代？爹现在又要革掉差事，以后我们怎么办？”

像发了症一样说着浑话，徐谦忍不住揭穿他：“爹，你什么时候要我读书了，分明是我要读书，你却是拿着铁尺追着说我不务正业好不好。”

徐谦自小被威胁惯了，只有的份。

徐昌就是个大老，学着文人扯一通，词不达意，结果连自己都觉得羞愧了，最后还是决定用自己的风格来说教，脸随即一冷，便从腰间又铁尺了，恶狠狠地：“总而言之，从现在起，你就开始读书，一定要用功用功再用功，若是敢偷懒、胡闹，我便当没了你这儿，非要打死你不可。”

说是这么说，徐谦明显觉到徐昌说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