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冷笑：“县试之后还有府试呢，此人能收买钱塘县令得个县试第一，可是一旦府试灰土脸，这证据岂不是来了？实话和你们说了，许多士绅人家已经看不下去，等到府试的成绩来，便立即上告，请知府大人裁。”

“有这等事？国家选材最忌的便是因公废私，那钱塘的苏县令和教谕难不怕王法？”

众人破大骂一通，渐渐又有人将话题转到了这一次的考试上，有人不禁：“听说市面上现了知府大人的文章，更有人价求购知府大人的笔迹，知府大人中士的一篇文章如今已经卖到了四两银，至于亲笔的笔迹，那更是价值不菲。”

知府大人若是主考，大家若是能得到他的文章或者笔迹，都能从中揣一些喜好来。所谓揣上意，其实并非是官员的专利，这些还未官的读书人其实早就将这一玩的炉火纯青。

于是便有人：“抄录的文章倒还好说，哎…可这笔迹却是十两银也求不到，鄙人近来也在知府衙门里寻书吏打听，却一直没有音讯。”

“这你却是不知，这叫投桃报李，据说作弊之人此前向县衙捐纳了纹银二百两修缮县学，自然讨了县令的心。再者说，县试本来就把关不严，上宪又极少关注，自然让这些人钻了空。”

众人顺着笑声看过来，见徐谦面生，有人拉着脸：“何故发笑？”

许多人纷纷，都说极是。

只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呢？徐谦稍微一想，顿时便想起了张家，张家这一次吃了大亏，此时自己又中了县试第一，看功名就要到手，他们怎么能坐得住？他们毕竟是士绅，人脉不浅，只要放消息，立即就能引起轰动。

“这，你又是不知了，虽然大家都知内情，只是苦于没有实证，无凭无据如何上告？况且那钱塘县令毕竟是一县父母，真要上告，难免会有人官官相护，反倒害了状告之人。”

徐谦脸平静，心里却是预到了危机，谣言的威力，他当然清楚，如此看来，那张家甚至是某些没有得到县试第一的士绅人家是打算将自己往死里整了。

“清木兄这就不对了，府试虽然是小比，可是对你我却都是非同小可，岂可如此大意？连三两银都舍不得，又该去哪里求功名？”

徐谦在旁听着，忍不住大惊失，突然之间疯传这消息，这分明是有人要坑自己啊。作弊这事无论是不是有证据，只要谣言一旦扩散得太大，对于徐谦的声誉影响可是不小，本来县试放榜的时候大叫不公者大有人在，可是这一次闹得实在有些过份，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打死徐谦都不信。

那边的议论还在继续：“既然是舞弊，为何不立即上告？”

和、余姚等县也纷纷有此传言。”

徐谦想定，随即霍然而起，放声大笑。

“可叹，可叹，前日倒是有人向我兜售亲笔字迹，当日还只要三两银，我一时糊涂，竟是嫌贵。”有人捶跌足。

“一群混账，你们不是想黑我吗？不是想让我徐谦万劫不复吗？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们开开界。”

徐谦正：“笑可笑之人而已！”

在座的人听到这里，有人自信之，这些人只怕是已经购买到了文章的。还有一些人脸苍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想必他们暂时还没有求购，谁知这价格却是涨船。

众人一番议论，而此时的徐谦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