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什么，杨才一时即兴之作，恰好写在谢家门墙，谢家非但不以为意，反倒让人保护，这岂不是我杭州的一段佳话？”

他心里有了明悟，对邓健：“你到这里呆着，我去走走，透透气。”

徐谦突然冷笑，笑容中带着森森寒意，：“我生气什么？那些看我不起的人，我迟早要让他们后悔。”

这一句不是自问还是反问，邓健：“自然再不和他们打。”

方才的事突然让徐谦明白过来，自己得罪的人绝不只是张家这么简单，而是整个士绅阶层，这些人掌握了话语权，可以颠倒黑白，可以指鹿为，那姓吴的什么名士，靠的不就是名声混饭吃？怎么敢得罪士绅，如此想来，姓吴的对自己声俱厉，就不足为奇了。

徐谦哂笑：“报了你的名号也没用，别人也不认识。”

邓健连忙拍住他的肩，：“你还能，我就放心多了，只是现在拜不得师，又该如何？”

邓健的酒品一向很差，每次吃醉了便开始发疯，到了后来，便是如一滩烂泥一般一动不动，只是醉看着徐谦，呵呵地笑：“邓大爷我纵横杭州十九年，谁敢惹我？徐兄弟，往后再要有人敢惹你，你便报我的名号。”

“这些人真是可笑可恶，迟早有一日，我要让他们知晓我的厉害。”徐谦心里暗骂了一句，却又不禁坦然了。

徐谦目瞪呆，又是幡然醒悟，心里不禁想：“是了，连邓健都知拉虎来为自己张目，自己若是有一个虎，那些不要脸的名士又会是什么样？原来这个世界比的未必是谁厉害，谁的地位，而是看你有没有虎，哎…我混了这么多年，受老爷毁人不倦，竟是连这个理都不明白。”

邓健顿时兴奋，想不到因祸得福，忙：“徐兄弟今日这么大方，好了，我不说这个，我们吃酒去。”

这是两个世界，徐谦在这个沉闷的世界里却有一通向夜夜笙歌世界的躁动，他必须向着灯红酒绿的闹狂奔，正如他的志向一样，绝不甘默默无闻，定要有声有。

人们永远记住的只是夜夜笙歌的西湖和秦淮河，又有谁知，其实大多数时候，住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其实照旧是日而作、日落而息。

其实在迫不得已之下走上这一条功名之路，以他的早该预料到这情况。

“这便是杨清杨才的诗词，你看，只是一时兴起，写在谢学士的门墙，人家也不肯刷去，可见这位杨才的才名。”

徐谦却是笑了，：“错了，别人越是看轻你，你就越要奋发向上，这便是为何人人衷功名，有了功名才能扶摇直上青天，才能瞬间翻转你的命运，罢，和你说这个没什么意思，走，我带你去喝酒。”

邓健怒：“谁说的？你报我的名号，钦赐镇守太监王公公府上…”

过了一条街，徐谦也不知何，只是看到偌大的宅院，巍峨的门墙，门墙，许多人挤在一起围看什么，发惊人的叹。

“听说杨清是我杭州少年第一才，又是名士吴先生的得意门生，这一次又牵涉到了谢家，只怕要名声大噪了。”

不要脸的东西！

他呵呵一笑：“世人轻我、辱我、瞧我不起，我当如何？”

徐谦心里叫骂，脑胀地起，踉跄地走去。

徐谦本已躁动的心，顿时化为了一腔怒火，他推挤开人群，要一探究竟。

听到了吴先生…

二人随意寻了家酒肆，了几个小菜，随即便开始吃酒，这一次徐谦心中郁闷，也不矜持，一杯杯酒下肚也有些昏脑胀了。

日落黄昏，杭州城的街带着几分萧索，这里不是西湖畔，没有数不尽的画舫，也没有沿岸无数闷sāo的游人和客商，更没有一掷千金的少爷纨绔，这里与横的杭州城，仿佛隔绝切割成了两半。

邓健满是幽怨地看着徐谦，：“你…你是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