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府不声地看了沧学正一，没有声。

张书纶微笑抿嘴，并不去看沧学正，目光却是落在袁知府的上，好整以暇：“虽有妄测之嫌，却也未必没有舞弊之实，国家抡才大典绝不能掉以轻心，既有这么多疑，为何不能彻查？”

沧学正脸煞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联手坑了，袁知府这样的人若是没有底气，怎么可能拿府试舞弊这样的大事来文章？

此时一班快吏听命，蜂拥而去。

张书纶笑：“学正大人说的也有理，可是学生也是读书之人，圣人经典何其难也，若没有十年之功，谁敢奢言通二字？知府大人固然是教化有方，可是事有反常即为妖，一个贱役之突然去了贱籍，却是连中县试、府试，这若是说去，又有几人相信？此就算是神童，只怕也有些牵。”

坐在一旁的沧学正忍不住了，：“这也算证据？知府大人教化有方，治下之民便是贱役也能通经典，这是好事。”

“好一个不平则鸣。”袁知府冷笑：“你竟这般说，可有什么证据？”

张书纶：“学生岂敢信雌黄，千真万确。其三，府试的考卷已经抄录来印刻成册，供府内学观看，学生却是发现，这徐谦的对句和文法，竟与学正大人有颇多巧合之。沧学正主考之事，在开考之前并未漏，何以这徐谦县试的文法与府试的文法竟有天之别，而恰好对了沧学正的胃？因此学生妄测，这徐谦定是有‘贵人’相助，不但有人漏了府试的变故，更有甚者，连这考题也早已漏了去。”

，学生为本府秀才，不平则鸣。”

沧学正冷哼，倒是再想反驳一句，却看知府大人脸拉下来，只得暂时忍气吞声。

张书纶故意不说徐谦拿了银是去给钱塘县修缮县学，却只说送了两百两银，足以给人极大的误导了。

袁知府冷着脸：“此事当真？”

沧学正毕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或者说他这清官的太过惬意，平时太过疏忽，此时意识到问题严重，已是六神无主了，忙：“此血人，心怀叵测，还请大人明断。”

这一句句虽是捕风捉影，可是杀伤力却是极大，沧学正骇了一，这分明是说自己漏了考题，漏考题就是舞弊，这等事极为严重，甚至有获罪的可能。沧学正了额上渗来的冷汗，怒：“一派胡言，你自己也说这是妄测，凭这些就敢纠集读书人在知府衙门闹事？”

袁知府颌首，用角的余光看了惊慌失措的沧学正一，漫不经心地：“沧学正怎么看？”

张书纶：“疑有三，其一：这徐谦乃是贱役，原本并没有考试的机会，这样的人能通几本经典就不错，何故一旦有了县试卷的机会，却是一路过关斩将，先是县试第一，此后又是府试第一，这里，难会没有猫腻吗？”

袁知府抚掌：“好一个明断，既然明断，那就该查个落石，唯有如此才能证明沧学正的清白，堵住这些人的悠悠之。来人！”袁知府面无表情地：“立即请府学生员徐谦到堂，本府要亲自把事情问个清楚。为了以正视听，让纠集在外的读书人一并放衙来旁听罢！”

张书纶又：“其二：那徐谦与钱塘苏县令关系莫逆，学生打听过，此人的表字竟也是苏县令赐下的，而这徐谦投桃报李，竟是拿两百两银来赠予苏县令，此后此一帆风顺，很快便了县试第一，这里，谁又敢说没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