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与接待室之间的隔墙上悬挂着密不透光的双层百叶窗，所以无论我在什么，门外的女秘书都不会看到。

我急速转，他正站在鹦鹉前面，双手托着它，眉皱得的，双完全睁开，放灼灼闪烁的光芒。

“咳咳”铁兰的轻咳声响了。

鹦鹉能够听懂人语，即使不会学，也能从人的表情上看懂一些东西。在我的抚下，那些倒竖的绒慢慢伏倒下去，它不安地眨着睛，嘴里低声重复着：“天黑了，天黑了；天黑了，贵客到，沏茶…”

“猫来了，小心——”鹦鹉陡然发一声颤抖的怪叫，振翅飞起一米多，却被脚上的链一扯，从半空中一栽下来，倒悬在横梁上，翅膀仍在用力扑扇着。

雨越下越大，窗外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斜飞飘的雨线，闪电也远远近近地频繁亮起，像是人手中不断挥舞的雪亮重剑。

房间里光线黯淡，但铁兰并没有要开灯的意思，旁若无人地盯着自己的鹦鹉。他把右手指伸向鹦鹉，那只鸟上抬起右爪，抓在那只白金指环上，就像人类彼此握着手一般。

我伸手，缓缓摸向它的，温和地安它：“别怕别怕，只是一场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别怕别怕。”

“喵呜”一声短促而诡异的猫叫声响起来，就在窗外，但这么大的雨，又是在楼大厦的半空中，怎么可能有狼猫存在？

我忍不住笑了：“茶已经沏好，不要反复提醒了。”

鹦鹉仍旧显得非常张，那些直竖的绒越来越僵。照鸟类专家的说法，只要不是当年生的鸟，都会对雷雨天气有自然而然的适应，一般情况下，生长时间超过一年的鸟类，不会惧怕雷电，除非是有异常情况发生。

刚才的鹦鹉怪叫声来得太突然，我觉得自己并没有确切听到猫叫声，那一瞬间，只是下意识地想起了在司徒开长街惨死时的情景。当时对面的屋上，的确卧着一只黑猫，过后无情也证实了这一。

鸟类的天敌，只有毒蛇与猫科动，当这两类动靠近时，它们会有难以置信的烈受，能够提前发预警信号。

鹦鹉被吓得愣住了，脚爪死死地抓住横梁，和脖颈上的绒倒竖起来。

“异常情况？”我觉得它已经恐惧到了极，像人到了“汗倒竖”的地步。

几分钟之内，天真的黑了，陡然间一闪电从云中穿下来，在半空里划一个大的“之”字。

“猫来了吗？这一次真的来了？”铁兰举起手，把鹦鹉放回横梁上。

视线里，只有汇集成溪的雨在玻璃窗上放肆地冲刷着，别说是一只猫，就算一只鸟都没有立足之地。

港岛的初夏天气，很少有这急骤的突变，现暴雨的机率非常低，并且天文台也本没有预报过会有坏天气突然降临。连续几闪电过后，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外面的风景瞬间便模糊起来。

“没有猫，大概是我的幻听吧？”我举起手，自嘲地摇着笑起来。

天空突然暗了，有一大块乌云迅速凝聚而来，把银海天通大厦上空的光遮蔽住。

了一层冷汗，脑里更是一阵眩，单手撑住了玻璃，嘴里不由自主地发一声。

我迅速贴近落地窗，向左右、上下连续扫视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猫叫真是奇怪之极，夹杂在雨声与雷鸣里，竟然仍旧清晰无比地传来。要知，这些十二毫米厚度的双层玻璃，隔音隔程度非常明显，闪电沉雷声都会被过滤掉近三分之二，更何况是小猫的叫声？

“天黑了，天黑了；天黑了，天黑了…”鹦鹉叫起来，不安地在架上扑腾着，得爪上的镀金链哗啦哗啦响。

工作间的门四敞大开，叶溪安稳地平躺在椅上，已经香甜地睡了过去，雷雨闪电，一都没有影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