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说说你的条件，我洗耳恭听。当然，我的合作底线你也该知？”方星提了声音，琴声随即停了，店堂里安静下来。

我神一振，那是小贤的声音，她所说的大事，一定与铁兰有关。

我喝完了第二杯茶，略带苦涩的清香散五脏六腑，被繁杂诸事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也清醒了很多。

江湖，是永远都不缺少新闻的，毕竟每一行每一的无数手，每天都在合力上演着越来越彩纷呈的故事。

全球可以被称为“神偷”的，不下五千人；能被称为“绝手”的，不到五十人；为绝手而从没有被捕狱过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方星。只为这一，她就当之无愧地有了令天下神偷折服的资本。

我擒故纵，但这些第一手的资料全确凿可靠，我也有自己的情报渠，否则也就无法在港岛江湖生存下去了。

茶和咖啡不同，在这样的环境里，只适宜喝茶，而且是以耳听、品为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小贤跨来，站在门边的暗影里，清晰利落地报告：“三天来的连续观察可以证明，铁兰早就觉察到了监控设备的存在，但他却故意暴自己的真实状况。特别是今天，叶小与沈先生在场时，他更是了很多、说了很多，以我看，他很明显有在镜前故意作秀的成分。综合之前的几份报告来看，他的实力并不足以毁灭西郊叶家别墅里的魇婴，相差大，就算把沈先生扯来，战胜的把握也达不到六成。”

小贤迟疑了一下：“我还有些私人品在办公室，也许明天当面向铁兰辞行好一？”

“条件？”我转动着手里的晶玻璃杯，看着它在昏暗中偶尔散发的冷光。

小街上没有路灯，只有店铺里来的零星灯光，斑驳照亮了这条仅有六米宽的路面。

方星低声吩咐：“来说，沈先生不是外人，已经算是我们的朋友了。”

这些定论，跟我想的相差无几。

“唔，很对，英格兰神偷三杰克逊兄弟的确滞留在港岛，他们三兄弟联手，能力百分之百在我之上。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另外一句古语，‘非我族类、其心必殊’，他们的胃大到恨不得连青天碧海一起吞掉的地步。沈先生，你该知，五年前他们之所以被英三岛的警察得远遁南非，主要原因就是在神偷大会上夸，要把英国女王的二十九件稀世珍宝偷个一二净。与他们合作，你首先得好倾家产、锒铛狱的准备，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他们只会害人，从不帮人。”

假如她不肯说背后的雇主是谁，我该问什么问题？

满足我的合作要求，所以，不怕你生气，你并非是我合作的唯一人选。”

我已经开始担心，以我和方星的联手实力，并不一定能成功地偷到碧血灵环。

“小贤，你有没有意识到，铁兰也识破了你的份？从现在起，不要再回银海天通大厦去了，免得再横生枝节。”方星的思维更锐，提前看到了问题的安全焦。

门人影一闪，有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小，我有大事需要汇报。”

我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只低声回应了两个字：“多谢。”

她弹了弹指甲，悠闲地叠起双，望着门外越来越密的暮。

到目前为止，因为突然有“纳兰世家”的恩怨牵扯来，我越来越发现港岛的繁荣昌盛下掩盖着的，是越来越复杂严峻的江湖形势。无知者无畏，知的越多，便越是担心即将面对的是何等大的对手。

在这里，时间仿佛突然过得慢了，就像右侧墙上挂着的那幅“可以清心也”的书法卷轴一样，喝茶清心，心静了，人的生命也渐渐恢复了淳朴的本质，不再照钟表的嘀嗒律动而仓促前行。

能够成功制造“魇婴”证明纳兰妹联手的实力，已经是同门中最大的。铁兰自称，之所以迟迟没有展开行动，是因为要训练神箭、取回炼鬼炉、获得九八卦阵的资料等等等等，我猜最重要的一，是他没有全而退的把握，所以才不敢妄动。

方星在桌上屈指一弹，略显遗憾地笑

“沈先生，我的店里，有最好的江南茶、后厨作的师傅，是当年清御厨的嫡传弟，或许你可以赏光尝一尝？民以为天，再忙再急，也不能损伤了自己的，是不是？”她的声音轻柔低沉，与满室飘的琴声和谐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