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山组不肯屈膝折服，结果方老太太调集了江北的兵将，在日本著名的樱圣地厢约战山组的人。那一战，将对方在本土上的悍队全歼，杀得厢市郊的三条溪都成了殷红的血河，得山组主事的三大元老亲自赴港岛负荆请罪，并且赔款七千万金，才让方老太太抬贵手。

这场酒一直喝到夜，第三瓶爹利没喝，老杜就已经醉迷离地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关伯的心思竟然隐藏得那么，到现在我才隐隐约约看得明白。

我看着关伯的背影，联想到他为我过了那么多事，又用心良苦地撮合我和方星在一起，几乎全心思都放在我上。有这样一个长辈关呵护着，实在是我的福气，只是岁月不饶人，他的白发越来越多，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朗健壮，我很担心因为自己在外面某些事理得不够恰当而牵扯到他。

有日本人的前车之鉴在先，江湖上再也没人敢向方老太太说个不字。

一瓶金牌爹利来，轻轻放在茶几上。

关伯还在小客厅里看通宵粤语长片，指着桌上的两个红礼盒，也不回地告诉我：“小哥，有位任先生派人送来的，说是几件周生生金店的小玩意，请你笑纳。明天，他会亲自过来接你诊，请务必推掉一切杂事。”

他开了酒瓶，把两只杯一起倒满。

“小沈，我是不会在背后说方小坏话的，也不敢，因为那个故事牵扯到黑魁星‘天煞飞星’方老太太。你能想到吗？方小是她的女儿，当年方老太太站在香江上跺跺脚，整条江都得连震三震，连几任英国人的港督都不敢驳她的面。现在，她归隐荷兰，但门下徒徒孙们已经成了气候，就算目前港岛黑白两上最嚣张的人，一听到‘方老太太’四个字，都得乖乖退避三舍。我只想说，你如果能娶这样的女孩为妻，绝对是这一辈最风光的大事——”

她的麾下，有四天王、五大魁首‘二星君、三十六天罡杀手，几乎括了当时亚欧两洲的黑华。意大利的黑手党魁曾心悦诚服地发下江湖贴，声明“只要方老太太占据亚洲黑一天，黑手党的势力绝不跨过土耳其海峡一步。”

“这个消息的准确有多少？”我表示怀疑。

“小沈，别犹豫了，你如果能娶方小，我愿意送一对几千万港币的结婚戒指作贺礼。以后，由你来保护她，我放心，方老太太放心，岂不是皆大快了？”老杜自说自话，又一杯酒下肚，满脸都是得意洋洋的红光。

我终于明白关伯为什么对方星一看中、情投意合了，想必他这老江湖早就明白方星与方老太太的关系，恨不得我能娶了她，然后成为黑上的一颗天王星，为沈家光宗耀祖。

他举杯喝了一大，仿佛受尽苦楚、独力支撑的幕后无名英雄一般，纵声大笑起来。不过我知，他之所以不结婚，是被影视圈里的一个万人迷女星牵住了鼻，任对方予取予求，无法挣脱，与其他人毫无关系。

与方星半分钟的相拥带来的脉脉柔情，随着老杜的喃喃醉话而彻底消散，当我站在住所门前，犹豫了几秒钟，走向街对面的蔷薇丛，揪下那个摄像丢在脚下，然后轻轻一踩，听它发“咔嚓”一声轻响，随即整了整衣服，开门回家。

老杜抓了抓发，忽然大发慨：“这么多年，我从不起意要娶任何一个女孩为妻，成家立业，就是怕有一天让老婆孩受黑牵连。这份苦心，青天可鉴——”

“我曾经给方小疗过伤，那是在六年之前，方老太太还没有退隐阿姆斯特丹，地是在香江的一条大型游船上。她亲告诉我，方星是她的女儿，以后在港岛受了任何伤，都要记在我上；如果方星少了一汗，都得要我赔，还有，方星了意外，她就杀我全家、包括任何一个与我有关的亲戚友，无论男女老少，一起给方星陪葬。”

如果方星是她的女儿，能成为神偷圈内的第一手，也就不足为奇了。只要方老太太一个信放来，世界上无论哪个国家的警界官都得给方星绿灯放行，谁都不想惹事。

我谢绝了那些黑年轻人的殷勤护送，自己拦计程车回家。其实，任何国家的黑组织，都是外表看起来光鲜无比的大泥潭，一旦失足去，再想洗净漂白就难上加难了。

我的确到了不小的震撼，因为关伯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提起过方老太太当年的飒英姿，绝对是女中豪杰、巾帼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