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去煮一杯姜茶给你,你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担不起风寒。”
窗子早就关上了,但室内的温度一时半会还无法提升上来。在这种情况下盲目打开空调升温的话,只会令她的体表受到燥热侵袭,反而把心肺之间的寒气压迫住,无法散发出来。所以,只能用热茶由内而外地逼出寒气,才是最正确的养生之道。
走进厨房之后,我有条不紊地洗手、烧水、切姜、加糖,心里忽然记起关伯说过的话,做为一个男人,如果有一天肯为一个女人下厨做饭烧菜,那就证明,她已经占据了这个男人的心。
一瞬间,我心里也开始充满了另一种困惑:“她占据了我的心吗?只是一杯姜茶而已,假如换了无情、叶溪甚至是另外的女孩子,我都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电水壶的鸣笛声响了,滚烫的水冲进杯子里,薄薄的姜片泛起鲜柠檬一样的娇艳色泽。厨房里被关伯擦得干干净净,各种器具放得井井有条,从前我只知道他与班家大小姐曾经两情相悦过,现在才明白,埋在他心底最深的秘密,竟然是对方老太太的一番暗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能够理解绝境之中的方老太太之所以会曲意应和关伯,只是彻底绝望的一种表现。等到脱离困境,这样的念头没有了,当然也就不再提起那个话题,关伯的单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那么,是那个骤然降临的神秘男人给了她生还的勇气吗?或者是答应了她的某个要求?”我拍拍自己的额头,及时地让那些无限循环的疑问退出脑子里,端着杯子走回书房。
方星正在快速地翻阅电脑资料,嘴唇不断地翕动,似乎是在竭尽全力地默记。
她的脸上重新浮起了严肃的表情,刚刚洗手间里向我投怀送抱求援的一幕,恍如一场梦境,让我微微有些遗憾。
“谢谢沈先生。”她抬起头,接过杯子的同时,谨慎地审视着我的脸。
我坦然地微笑着,在她面前,自己不带丝毫的伪装,所以敢于面对再犀利十倍的目光。
“沈先生,你对四十余辆吉普车押送宝藏的事怎么看?”她低头喝茶,姜茶的甜香融合在氤氲热气里,一起萦绕着她的黑发。
那件事对于渴望发财的盗墓者来说是个巨大的利好消息,很多人明知道宝藏遥不可及,但仍然不远万里、不顾性命地赶去,蚂蚁进攻糖罐一样觊觎着能分一杯羹。至于我,仍旧处于理智的安全范围内,不会盲从,也不可能盲动。
“我想那消锨真的,大量的官方报道可以准确无误地证明,攻陷巴格达之后,从‘红龙’的总统府内缴获的战利品非常少,黄金、现钞、毒品、古董等等折合起来甚至不到五十万美金。由此可以断定,‘红龙’在得知大势已去后,进行了大规模的财产转移。四十辆吉普车能够装载的总量,基本与他的财富背景相符。”
方星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以激赏的微笑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看当时的战争示意图,南方是联军的主要进攻点,押送宝藏的车当然不会从海上离开。东西两面,距离边境线太近,联军的兵力布置早就严阵以待,也不可能走这两条路线。所以,北进就是唯一的选择,特别是摩苏尔附近,各族人民混杂,与叙利亚、土耳其、伊朗三国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