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前生记忆？”她开说话时的语调充满了难言的苦涩。

既然达措的记忆里现了背面刻着鹰蛇旗帜的石碑，几乎能够断定，他所在的位置，就是鬼墓之外。那么，上一段噩梦一样的激战，是否就发生在鬼墓内？

方星倒凉气的声音从对面清晰传来，梦为心声，她是相信梦中情节的人，所以一定会笃信达措说过的一切。

“男人再次大叫‘这是我死的日、永别了’，纵跃向前，冲了人的。他消失了，人放开了女人，踉跄着后退，第二次跌下石台，随着那些迅速退去的黑火焰一起消失了。我再次扑向栏杆，前的一切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空的石台。等我抛掉钢弩，睛再看，没有石台、没有栏杆、更没有甬，我原来是站在一座颓败的三层阿拉伯建筑前。”

达措摇摇：“没有。”

达措的话充满了玄机，那些描述更是诡异之极。

“我只说，你们只听，记忆里那些时光都是死的，已经是无法更改的过去，任何痛苦挣扎都成了镜月。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沈先生，你明白吗？”

达措再次摇，漆黑的珠仿佛已经与黑暗为一了，只有鼻尖上的一气反着幽幽的亮光。

“他说‘你来了？不过你来得实在太晚了，一切都已经结束，只能等待下一个回重新开始’，接着便开始大吐血，脸如死灰。我上带着雪莲制成的疗伤葯，连喂了他十几颗，不过，他的情形看起来非常糟糕，上至少有十几正在血，地上的黄沙饱了人血之后，像是被豆油浸透了

每次他提到飞刀，总会让我心惊颤。沈家的飞刀技艺天下无双，发手法非常微妙，并且绝不外传，这也就杜绝了外人偷学的可能。假如我可以看到达措记忆中的画面，就一定能辨认那到底是不是沈家的刀。

我长叹着放开他的手腕：“请继续说，也许我能明白。”

达措缓缓坐了起来，脸上带着恬淡无比的微笑：“那是第一段记忆，石板画只留下了他们剧战时的一幕，却无法记录事件的全过程。沈先生、方小，我听到了‘碧血灵环’的名字，基本可以确定，那女人手里拿着的就是它，难你们不想取回它吗？”

相信老杜也能同时听到达措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又能明白多少呢？

“‘信我者得长生，逆我者化黄沙，青天白日之下，唯我幽灵不死’——我听到人的吼叫声，他说的是阿拉伯语。男人吼叫起来‘放开她’，双臂一举，从手腕到肩突然弹起无数把飞刀，把自己的双臂变成了遍布刀锋的狼牙。女人极力挣扎，前额正中现了一束极细的红光，但人的双手像是带着大的附力，令她无法逃脱。”

“接下来的第二段记忆，是与沈先生直接相关的。一开始，我站在一块大的石碑前，这是它的背面，上面雕刻着一面平平展展的旗帜，旗帜的图案是一只飞的山鹰，爪上缠绕着一条长蛇，双方正在殊死的搏斗。我听到有人在叹气，就在石碑的正面，于是上绕过去。有个男人垂着靠在石碑上，浑是血，右手里还握着一柄飞刀。”

方星急切地问：“灵童，那些…那一切平台、黑火、渊、人，到底是什么？到底在哪里？”

方星的右手偷偷伸过来，有些无助的神让我的心疼得连颤了几次。

“碧血灵环与飞刀？达措前生看到的那男人与女人到底是谁？”我不敢想，也不愿想。

“我有些冷，请握着我的…手…”她低语着。

漆的环境，的确很适合讲恐怖故事，达措述说的又是一段最古怪的话，我和方星都听得神了，一言不发，竟然忘记了要先把达措扶起来再说。

我焦虑地反问：“达措，你的有没有不舒服？两边太与百会位置，有针扎一般的觉吗？”那些都是血瘤爆裂前，颅内压增加的必然表现。

“是记忆，其实我们过的梦岂不是又可以看作前生记忆的一些只字片语？否则，你心里没有，焉能在睡眠中看见？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记东西——正是有了雪泥上的爪痕，才会有飞鸿你的心，对吗？”

他的仍旧是八岁孩的状态，但说话时的吻却变了，充满智慧。

这个问题毋庸置疑，晶显示屏上的倒计时已经过了一半。

我伸左手，与她轻轻相握，她的指尖果然冰凉之极，如同雪后的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