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八碗

第三章第八碗

张若水作为一个回校继续shen造的旁听生，自然没有自己的宿舍。他在北×大校外租了一间木质结构的小阁楼，其时是盛夏时节，蚊虫luan舞，但房东却不容许点蚊香，因为这里曾chu现过火灾。

这一日，张若水在阁楼上看一群鸽子从楼群上空起飞，穿过纵横的电线，最后化作一星星白点子贴在了昏暗的天幕。看来要变天了，真是个糟糕的日子。

木墙上挂着一幅弗里德里希的名画《人生的各个阶段》，帆船徐徐向岸边靠近，海面水静风止，连只海鸥也无，充满生命旅途走向尽tou的无奈与哀伤。海岸线上不同年龄的人代表不同的人生阶段，生命像大海一样shen邃辽远，却又像小小帆船之旅般短暂而飘忽无依，岁月静静老死在沙滩上。张若水对着那画叹一口气，陷入莫名的gan伤中。

房东cu大的嗓门在楼下叫dao：“小张，有人找！”

张若水从gan伤中挣脱chu来，警惕地把掌跟an一an额tou，从阁楼上的楼梯口探chutou来，却见一个shen穿蓝se水手裙的女孩正从楼下仰望过来，他欣喜dao：“小李子！”

周李清的面se苍白，肩上挎着一只白se帆布包，一进门，她就反扑着将门的木栓闩上，失声说dao：“哥哥的死——不，失踪，秘密恐怕就藏在这里！”她抖索着手从包里掏chu一叠稿纸，在地板上一张一张铺开。

“这是哥哥写的最后一首诗，时间是7月9日，也就是他与我们一起去乌镇的前一晚！我一直奇怪他那晚为什么那么不正常，总是人tou啊鲜血的——”周李清神经质地不断点着一张红蓝墨水纵横的稿纸，上面龙飞凤舞一般写dao：

“三个6字在西方飙现，

末日的召唤自东方降临，

众神之父烈怒的七碗将山海覆盖，

于是生瘟疫生毒疮生血水生毒虫生大蟒生死火生地狱生niu鬼蛇神——

可是，主啊！

你的七碗饕餮，

怎抵不上那人间的第八碗？

那是雷霆之yan，

那是罪恶之hua的hua心，

那是坟墓下的撒旦之手！

…”

其中“第八碗”上用红墨水画了一只碗，碗中伸chu一只狰狞的手，手上擎着一朵penshe1着黑火焰的hualei，一条蟒蛇死死缠住那手臂，yu将火焰吞噬。

张若水凝神将这首死亡之诗反复看了几遍，陷入沉思。窗外有乌云飘起，墙上的那幅画上的大海似乎也有了阵阵骇人的狼涛声。

周李清把一张脸渴求的看向他，问dao：“什么是‘第八碗’？”

张若水忽而立起shen来，翻箱倒柜的寻起东西来，周李清双手抱肩在一边看着，等待某个不同寻常的解释，两只枫叶形耳坠却止不住的打颤。翻了半天，张若水终于从箱底chouchu一本破旧的《圣经》，哗哗luan翻，额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将昏黄的纸张打shi了一片。

“这是《圣经》‘启示录’中的典故，末日宣判到来时，神派遣七个天使分别将七只大金碗中盛着的罪恶倾覆在人间，”张若水双yan盯着书，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她的话；窗外的天空渐渐有了yin霾在飞涌，层层叠叠，老天开始变脸了“第一碗倒在那些有兽的记号和拜兽像的人shen上，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