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人类就是懒惰！我昨晚已经跟你说过，必须早起晚睡！”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现在是凌晨五，以后每天都必须这个时间起床，否则就会尝到冰与火的滋味！”

周李清看着他刻刀翻飞，睛都直了。米额上渐渐有了汗，然而中的光芒越来越狂，一就燃似的。

米退后看了一回，上前把衣服在她领打个结：“好，这一适合你！晚上时间空余，你把袖一下，纽扣就用贝壳！”周李清抖一抖衣衫，忽然间到一意。

舱内的红外电忽然闪烁一下。周李清忙从思中来，将厚厚的书翻开一页。她的卧室是个二十平米的隔断舱，地上铺着拼地毯，一张床也是复古式样，墙纸却是丑陋的两条毒蛇合的油画。

第二天，她还在被窝里死死睡着，上面陡然下来一冰，一张床立刻冰河世纪。周李清双手抱肩，从被窝里来，睫上挂着冰屑，呵气成霜。

“‘月中偷桃’！”刻刀在米指尖缠绕，轻轻在塌鼻男人的上刨刮两下“这样可以修饰雕塑的睑！记住，睛是心灵的窗，这也是最难雕塑地方！——好了，‘夜叉探海’！”刀尖在塌鼻男人耳窝里细剔一下，若即若离“耳窝是石膏渣容易积

“先把冬瓜雕成一个人，熟悉一下冬瓜的材质。”米不经意地挥舞刻刀，只看见瓜瓜瓜籽飞，很快，一幢健的希腊雕塑就呈现在前。周李清也跟着如法炮制一回，她虽然有雕塑功底，但因为很久没有碰刻刀，而且又是第一次雕冬瓜，雕的男人鼻塌了一半。

米皱了皱眉，将自己雕好的冬瓜送到她面前，又将她那只塌鼻男人修理数十刀，一个塌鼻男人就活了，连鼻（几冬瓜丝）都似乎因为呼而抖动。周李清看着那个塌鼻男人，脑海中忽然浮现罗丹的不朽雕塑《塌鼻的男人》，不禁暗暗惊叹。

米眸里冷光闪了一下，刻刀飞快地在塌鼻男人后颈长长地一拖，一片笔直而薄如纸张的冬瓜飞上半空：“这是‘关公拖刀’——”刀飞速在塌鼻男人的后颈弹了数百下，刻刀“嗡嗡”直响，塌鼻的男人也跟着微微震动“这叫‘张飞打鼓’，可以把石膏上的粉末迅速弹掉！——来了，‘双龙’！”刻刀在塌鼻男人鼻梁两边轻捷地铲削“这样可以迅速去掉鼻梁骨里没用的石膏渣！”

着厚重而透明的玄窗外觅光而来的游鱼，不禁咬着下，心：“米与若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他们为什么都称若是‘圣’？”

“我先教你一雕刻的刀法——准确的说，是一民间传的剃法！从你的雕塑基础发，你对人的把握很差劲，必须靠这一手来弥补！”米走到桌前，把两只准备好的冬瓜摆摆正，气严肃起来“你过来！这里还有一把刻刀，你就跟着我学！”把一只冬瓜从面前推开来。

米把手指搭在下上，看一周李清的装束，冷嘲：“我不希望我的助手是一个村姑！这窗帘的颜跟你的颜本不着调！”他忽然俯下，用刻刀在地上铺着的波斯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上飞速地划了几刀，然后拿刀一挑，一件绚烂的衣服就挂在了周李清肩。

这些日她都穿着睡袍睡觉。她知那个变态的米随时都在某个暗窥视着她。她将书折了一页，合上。灭蜡烛，钻被窝，把裹得密不透风。她在被窝里睁大了睛，伸手抚摸微凸的腹，鼻阵阵发酸。在沉沉黑暗中，这小生命将她求生的信念维持着。

周李清扯了一块窗帘布包裹在上，哆嗦着去，牙齿磕碰得“咯咯”响。米换了一打扮，穿着拿破仑时期的军装，脸上贴了一层凯撒的人面。

周李清无法抗拒地走过去，握住一把刻刀，一只手扶住动的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