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达?且坐,且坐,你何时回来的?”
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衫、头戴文冠的士子从屋外走入,正是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的荀攸、荀公达。
“方才回到颍川,文若,别来无恙!”
从辈分上说,荀攸需要称呼荀彧为叔叔,但其实他比荀彧还要大五岁,因为年龄相近,是故两人的关系极为密切,私底下以表字互称,即便是荀攸在朝中为官时,两人也有书信来往。
“坐坐!”荀彧请荀攸坐下,又叫下人奉上茶水,笑道“公达不是在朝中任黄门侍郎么,如何得闲回归家乡,莫不是弃了官?”
“正是!”荀攸听罢点了点头,沉吟说道“近期朝中不稳啊,先是天子驾崩,后有董卓乱国…”
“听说是王司徒说服了吕布,将董卓杀了?”荀彧好奇问道。
“唔,确有此事!”荀攸点了点头,随即皱眉说道“只是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从何而来?”
“文若不知,那王子师久在朝中,乃是朝中元老,自视清高,向来看不起武夫,而传闻那吕布杀父求荣,杀了义父丁建阳而投奔董卓,如此一来,以王允秉性,如何会自降身份去笼络那吕布呢?实在不解!”
“公达的意思是,莫非其中另有内情?”
荀攸摇了摇头,笑道“嗨,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朝中不稳倒是事实,雒阳一把大火,烧毁了皇室几十年宗庙,也动摇了大汉数百年根基,我辞官时,朝中大小事物皆听王子师发落,此人虽看似随和,然秉性顽固,竟不顾朝中百官求情杀了为董卓之死哭叹的蔡中侍…”
荀彧惊声说道“莫不是蔡邕蔡祭酒?”
“正是!”说着,荀攸便将此事悉数告诉荀彧。
“嘶!”荀彧惊地倒抽一口冷气,骇然说道“蔡伯喈乃是我士子典范,竟不想遭此不测…”
“唔,王子师虽说是皇室忠臣,只是有时为人处世实在不讲情面,可怜蔡中侍之女年方十六,没不想家门遭此祸事…”
“公达说的可是那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蔡府千金?”
“唔,名琰,字昭姬,攸在长安时侥幸得见一面,当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不过早已出阁,文若莫要痴心妄想了!”
荀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道“公达莫要取笑,彧不过是忽然想起罢了…”
“当真?”
“当真!罢了罢了,且不说此事,不知朝中近期有何变故?”
荀彧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摇头说道“无非是董卓被杀,西凉军反攻长安,逼地王子师坠楼自杀…”
“可惜了,王司徒虽说秉性顽固,却不失是大汉忠臣!”
“可不是嘛!汉室威望,每况愈下…”
“唉!”
“哦,对了,倒是有件稀罕事,在我辞官之前,也曾有一人辞官,可不是攸这样的小官啊…”“何人?”
“便是鼎鼎有名的颍川黄巾,奋威将军,陈蓦!”
“诛杀董卓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