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本将军听说祖父董仲颖被王司徒满门抄斩,为何独独你一人逃地性命?”
董白也不隐瞒,遂将她与陈蓦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孙坚,听得孙坚默然不语。
足足过了半响,孙坚沉声问道“是故,你跋山涉水,历经寒苦,为的就是找寻那奋威将军陈蓦,为祖父以及你董家一门报仇雪恨?”
“是!”望着董白那坚毅的目光,孙坚摇头一笑,嗟叹道“奋威将军…不曾想当初的黄巾小卒,如今已官至奋威将军…”说着,他深深望着董白半响,说道“你可知他身在何处?”
只见董白眼中露出几分黯然,默默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据说他辞官回乡,从此便没有了音信…”
孙坚乐了,戏谑说道“天下何其之大,你既然不知他落脚何处,又如何找他报仇?”
“我…”董白眼中闪过几丝为难,强自说道“即便如此,穷我一生也要找到他!”
“找到又能如何?本将军可听说陈奋威在汜水关前斩将无数,一身武艺无人能挡,即便寻到,你以为可以杀他?”
董白犹豫了一下,恨恨说道“只要能找到他落脚之处,我每日找寻机会,三年五年也好,十年八年也罢,终有一日可以伺机杀他!”
望着她倔强的目光,孙坚一拍桌案,赞许道“好!有志气!不曾想那董仲颖竟然还留有你这等孙儿…”说着,他见董白一直盯着自己案上酒肉,心中一乐,回顾孙策道“策儿,你且带她下去梳洗一番,找些干净衣服给她换上!”
孙策望了望董白,又望了望孙坚,点点说道“是,父亲!”
望着他二人离开的背影,孙坚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董卓虽说罪该万死,然祸不及家眷,王子师如此行事,未免太过狠毒了…”
“主公莫不是于心不忍,想收留此女?”帐内黄盖诧异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啊,此乃国贼董卓血脉,放过她已属主公仁义,岂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逆贼血脉?”
孙坚自斟一杯,望着酒杯轻笑说道“奋威将军陈蓦…当初芒砀山前的黄巾小卒都有这份仁义之心,不但私自将此女放走,又将恶名背负在身,为的便是叫此女不至于去找王允报仇,以免董卓一门绝户,本将军虽说与董卓有隙,然祸不及家眷,再者如今董卓已死,而此子胆识、见识皆过人一等,即便收留于她,又有何妨?”
“这…”黄盖哑口无言,摇头说道“末将只怕损主公名声…”
“区区虚名,何足挂齿!”孙坚淡一笑,随即举着酒盏皱眉说道“只是那奋威将军陈蓦,自辞官便不知下落…”
话音刚落,便见韩当古怪说道“莫不是主公要为此女报仇?”
孙坚一脸错愕,还没说话,便见程普呵呵笑道“义公不知,主公与那陈蓦早便相识,素喜此人,好几次欲将此人收入账下,却不得机会…”说着,他转头望向孙坚,抱拳说道“主公,此事末将倒是有些消息,前几日出兵前,末将听说黄巾贼首张素素被袁术围困于下蔡,各路黄巾前去相救,依末将看来,此人会前去搭救…”
孙坚听罢默然摇头,叹息说道“听闻那张素素被曹孟德击败于陈留,仓皇逃亡寿春,身旁仅数百黄巾,岂能与袁术抗衡?此子仁义倒是仁义,只可惜误入歧途,为黄巾所累,那袁术…”说到这里,他深深皱了皱眉,露出一脸厌恶模样,冷哼说道“我原先还道那袁氏心忧大汉社稷方才起兵伐董,却不想竟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端得不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