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贾诩长长叹了气，竟顾自说了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先帝…也就是下陛下生父灵帝，信官宦外戚，为一己之死，巧立名目，取重税，致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西凉等地，连年旱，又兼氐人、羌人屡屡反叛，南下抢掠，烧杀抢夺，无恶不。

在陈蓦疑惑的目光下，贾诩苦涩一笑，从怀中取一个香般的东西，手指着上面的细线，悬挂在自己前，望向它的目光中充斥着痛苦与迷惘。

勉咽下中咀嚼了良久的脯，陈蓦疑惑说“照你所言，比起大汉，你不是更应该痛恨那些氐人、羌人么？”

“咕…吃人？”正咀嚼着脯的陈蓦闻言表情微变，隐隐觉腹内有翻腾。

回望了一陈蓦，贾诩轻笑着，说“确实如此，诩曾经时常诅咒，恨不得大汉就此覆灭…只不过，这份仇恨诩并不想牵连到陛下，他还只是一个孩…”

两个月后，因援兵不至，武威郡一度被外族攻陷，以至于数十万军民陷火之中，而期间，诩家中一百三十六人，亦遭此劫难，就连家母亦不得脱，为保护诩惨遭屠戳…

陈蓦很识趣地没有追问究竟。

“那是什么？”

只见贾诩愣了愣，随即中浮现几分复杂的神，苦笑说“虽说约定期限已满，但诩此刻仍是陛下近侍，为近侍，自当心忧我主…”说着，他微微叹了气，摇说“说是一国之君，然陛下也不过是个年仅一十又三的孩童，自受困于郭汜、李傕以来，不得自由，哪怕是寝亦不得保障，为人君，竟沦落至此等地步，实叫人可叹可怜…”

的脯，但是却没有吃，而是又从怀中掏一块手绢，小心包好，放怀中。

“要留给那个小？”咬着脯的陈蓦淡淡说。

当事后太尉段颎得知此事，火速率军赶来平世，武威郡早已如同画中地狱一般，百里荒芜、遍地饿殍，更有甚者，盗贼四起，竟掠人以为…”

“为什么？为什么那般痛恨朝廷？”

武威郡太守率军平叛，却不想反而被氐人、羌人等外族击溃，损兵折将、狼狈而回，就连家父，亦不得安然回归…

战败之后，太守曾几番向京畿求援，却不想当时雒正值党锢之祸，大批贤良忠臣被捕被杀，以至于朝中邪当，只晓得对天百般献媚，日日醉生梦死，却丝毫不顾西北兵戈大祸。

似乎是注意到了陈蓦的异样，贾诩转过来，歉意地望了陈蓦一，随即苦笑说“比起当时，下的少许饥饿又算得上什么呢？”

“是在下的母亲留下的护符…”贾诩微微一笑，然而在陈蓦中，却是笑地那般的辛酸。

陈蓦愣了愣，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贾诩在无人的时候取那个东西独自摆。

陈蓦默默地望着贾诩，随即撕下一大块放中咀嚼，淡淡说“你不是很痛恨大汉么？”

“距今差不多二十年了，当时诩还只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懵懂幼稚，世代居住于武威，据家谱记载，祖辈中有一人任武威太守，一人任兖州刺史，只是此后家业渐渐凋零，不过好在家父曾担任轻骑将军，是故，衣住行，倒也不为生活所迫…

贾诩闻言叹了气，摇说“氐人、羌人之所以反叛，也只是因为粮，再者，他们本就是外族，遭我汉人看轻，恨与不恨，又有何区别？至于朝廷…哼！二月求援，八月朝廷方才发兵，王剑师可知这半年武威是何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