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攻城的冲车,恐怕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吧?
“啊!”“啊!”城内的惨叫声陆续响起,连绵不绝,然而在梁武眼中,他只瞧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士卒被那些黑甲骑兵屠杀,啊,只是屠杀…连最起码的的抵挡都无法做到…
更有甚者,梁武骇然地望见那只骑兵中的士卒竟然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双手去抵挡迎来的箭矢与刀枪,而更叫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些家伙竟然还能做到毫发无伤。
“怪…怪物…”
“连刀都劈碎了…这些家伙不可能是人啊!”仅仅不过数十息,准确地说不过几分钟,城内的守军其斗志已经完全崩溃了,面对着仿佛刀枪不入的不知名骑兵军队,他们如何提得起丝毫斗志?
而作为盐取县的县丞,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兵,梁武显然要比他麾下那些无知的士卒懂地多,他哪里会看不出那些骑兵仿佛刀枪不入的能力,其实不过是[气]的运用。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莫名地感到恐惧。
要知道普通的士卒一旦熟练掌握了气,那么他就拥有相当于伯长、都伯的实力,换而言之,[气]原本只属于那些伯长、都伯以上的将领所能掌握的本领,然而这些来历不明的黑甲骑兵,竟然连最普通的士卒都熟练地掌握了气的运用…
“完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梁武无力地依在城墙上,茫然地望着城内的屠杀,望着那些黑甲骑兵毫不客气地屠杀自己麾下每一名士卒,只要他手中还握有兵器。
黑狼骑…
这支军队,别说盐取三千士卒,就算三万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啊,对方是连士卒都掌握[气]的军队啊!
忽然,他回想起了那名前来喊话的黑甲骑兵在自己拒绝之后所露出的眼神…
直到此刻梁武才意识到,那代表着怜悯…
多少时间?
过了多少时间?
一刻?
不不,远远没有…
充其量,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啊,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啊,从那支黑狼骑出现在城外的山坡上,直到城内自己引以为傲的麾下士卒完全放弃抵抗…
只有半柱香…
梁武心如死灰,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守备森严的城防,在那支黑甲骑兵眼中竟如同鲁缟一般脆弱。
半柱香之后,黑狼骑的旗帜终究高高飘扬在盐取县的城楼之上,而在不远的山坡上,孤身一人的梁武默默地望着那杆大旗。
在城破的最后一刻,他在心腹将士的拼死保护下,骑上战马死命冲了出城外,这是他有史以来首次临阵脱逃。
是因为恐惧么?
梁武必须承认,那支黑狼骑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尤其是当他见到那扇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地支离破碎的县城城门时,但是,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逃!
因为他发现,那支可怕的骑兵似乎并没有在盐取屯扎歇息的打算,是故,梁武必须要将这个情况及时通知邻近的县城,或许那将会是这支可怕骑兵下一个攻击的目标。
当然了,比这更重要的…
“…”脑海中回想起那些熟悉的将士,梁武死死捏紧了手中的马缰,直至手上青筋绷紧。
忽然,城内再此传来了一阵凄惨的惨叫声,梁武默默地转过脑海,不出意外,那是那支骑兵军队正在处决俘虏,处决自己那些已经完全无反抗之力的麾下士卒,毕竟之前种种迹象表明,盐取并不是这支骑兵的最终目标,他们仍然要继续攻略下一个县城,是故,为了便于后面大军顺利接管县城,这支骑兵军队势必会拔出所有的反抗力量,哪怕只是潜在的。
明白归明白,但是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梁武依然无法忍受,在他看来,那支叫做黑狼骑的骑兵是一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军队,在方才的战斗中,那些骑兵并没有杀戮城内的百姓,是故,梁武并不担心自己在城内的家眷,只是…
只是那些跟随了自己几年的将士,甚至是入伍不久、为了肩负家中的重担而加入守备军的将士呢?
“黑狼骑!”梁武咬牙切齿地念出了那只可怕骑兵军队的军号,眼中充满了怒火与仇恨。
忽然,梁武隐隐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吱嘎一声,随即,那支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城,朝着东北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