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方从哲令盐改，这是盘好看的棋啊，黄先生怎么看？”张问喃喃“我现在就像他们斗棋的棋盘中的一粒棋，作为棋，就要有棋的悟，不然瞎搞像什么话？”

黄仁直半眯着睛，喃喃：“商丘杨镐，万历八年士，二十五年经略援朝军务；三十八年巡抚辽东，多次败女真人和蒙古人。与辅方从哲好，齐楚浙党派系的元老，又称沙场老将，可能会任辽东经略。”

黄仁直眯着睛沉许久，又：“东林这边，凤翔袁应泰也得到了朝中重臣的推举，特别是兵左侍郎张鹤鸣十分赏识应泰，以王化贞和应泰为其最得意的门生。二十三年士，先后任工主事、兵武选司郎中、淮徐兵备、察使永平兵备、右佥都御史。任永平兵备时，应泰招兵买，休整要，打造战舰，采办火药军械，十分得力，素有明能之称。连浙党那边的熊廷弼也认为他是能吏。”

张问又饮了一杯，听着亭里叮咚琴声，想了许久才说：“我觉得，袁应泰宽厚有余，杀气不足，治军后勤尚可，不足独当一方军政。当然，现在兵无尚书，袁应泰又得到了兵左侍郎的支持，也是极可能掌辽东之事的。结果如何，只看浙江这盘棋的胜败。”

熊廷弼就是第三个圈了，资历和辽东巡的经验，是可以担当大任的，所以张问才勉给他画了一个圈。张问摇摇：“和杨镐和袁应泰相比，熊廷弼任辽东经略的可能最低。不过要是他们二虎相争两败俱伤，朝廷无老资历可用，有一可能起用熊廷弼。”

张问笑了笑，三个圈正是那三个人，一个半圈是自己，想去但是可能去不成；还有半个圈，就是现在派到浙江“合”杨镐的堂弟杨洛监察盐改的王化贞，（镐洛：镐京与洛的并称，王化贞此人胆大，肯定也想去，但是和张问一样，资历声望不够。

黄仁直皱眉：“大人如何上位掌用将之权？”

黄仁直半眯着睛一动不动，犹自在沉思。而张盈的脸变得苍白，沙场上刀剑无，相公一介文官，可以说是手无缚之力，她想起一句话：悔叫夫婿觅封侯。

立业之地。男儿何惧危局？这个地方看似危险，却暗藏极大的机遇。”

“呵呵…”黄仁直笑着“熊廷弼一向主张在辽东以守为战。可是纵观本朝三大征，天无一不是用大军征伐，每每希望一战永逸，熊廷弼以守策，恐怕和皇上的攻策不符。”

张问画了三个整圈，杨镐和袁应泰算是两个整圈，还有一个整圈，这时就听得黄仁直说：“还有一个能主辽东兵事的将才，自然就是熊廷弼。二十五年士，先后任保定推官、监察御史、辽东巡。在辽东时，实行军屯，缮垣建堡，劾将吏，军纪大振。上疏备陈修边筑堡、以守为战的存辽大计，但与前辽东巡抚杨镐之议不和，督学南直隶，以严明声闻。此人有大才，严格治军，经略辽东，定可守土保边。”

“谁说我不知兵事，先生不见上虞民变，我提三尺青峰，不是照样纵横？再说大明猛将如云，也用不着我上阵杀敌，知怎么用人用谋便可。”

“这个…”张问叹了一气，今天在衙门里，最后返回画的那半个圈，就是自己，半个圈意思就是想去，但是基本没有机会。一个圈就是想去又有机会了。一共三个人想去而有机会，两个人想去但没机会。

张盈张了张小嘴，想劝阻相公，但最终没有说来，只地看向黄仁直，希望他劝相公几句。黄仁直半眯着睛，将旁边的人的表情看在里，果然就睁开睛：“老夫劝大人一句，君报仇，十年不晚，大人切不可因为想尽早对抗李氏，便涉险东北。一则那是一趟浑，二则大人才不在兵事，恐与国家兴亡无益。”

张问端起酒杯，闷闷地喝了一杯，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叹：“没有下酒菜，酒也是苦的…黄先生以为，谁会掌辽东？”

张问：“浙党势大，杨镐确是最有可能的。但是我观今日盐课这盘棋，不简单。东林已调德望重的御史左光斗监察浙江，又调东林人士王化贞参与浙江清吏司，所以我觉得事情尚有反复，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