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赶到富，察司的公差已经先一步到了。

“本官从五品朝廷命官，这里谁有我大？我说不能杀，就不能杀！”信使愕然看着张问，敢情这张大人是在胡搅蛮缠？信使拍了拍公案上的察使公文“张大人，这是省里察司的公文，说明白，就是察使大人的命令，察使是正三品，您是盐课提举司的，咱们就不说了，可还是从五品啊，怎么也大不过察使去吧？”

那公案上面铺的桌围，正如张问的觉一样，染的是鲜血。

“是，学生受教。”

正在张问噼里啪啦地在心里打着算盘的时候，却不料楚桑说了一句话：“这是察使勘劾了的案件，盐匪又是死有余辜，并无冤情，咱们没啊。”

“张大人…您这是什么，这上面的印能有假？”信使已经被搞得七荤八素，恨不得***一百掌。

“一群盐匪，公然对抗官府，那么多人看着从盐场捉来，业已招供，死有余辜，察使勘劾斩立决，刑无偏差。案有什么不对劲？”

孙千总拿到公文，在县衙大堂的公案上，笑：“县丞，瞧清楚了，这是察司用印的正式公文，动手吧。”

县丞吓了一大，手里的大印掉在公案上一骨碌下案去，县丞急忙双手捧住。

信使皱眉：“恕卑职直言，张大人您是盐课提举司的人，怎么也起刑名来了？”

张问寻思着，自己是盐课司的人，怎么说也不着刑名的事，要是再恐怕这信使一句关你事就给驳了，这时候只有楚桑可以撕破了脸死缠烂打，毕竟楚桑是都察院的，虽然品级小，但官吏的刑名，还是说得过去。

张问突然吼了一声：“谁敢？”

张问一听，目瞪呆，半天说不话来，敢情左光斗的学生，只顾修炼仁义德？

张问看了一说话的人，正是来送信的官差，吏巾，穿绿服，圆领饰纹很小，应该是察司里面的领官之类的小官，在省衙混迹过的人，总是有经验见识，可不像孙千总县丞这样好对付。

这个时候，张问已经没招了，自己这边的人都说杀得好，张问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情急之下说：“让本官看看公文。”反正拖一会是一会。

绿袍信使听罢说：“那还啰嗦什么？县丞，省里的公文在这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左光斗等人不敢延迟，即刻骑赶往富。从杭州到富，约八十里路，平时一般是走，赶路的话骑要快一些。奔跑前，一个时辰可以跑**十里，但路崎岖，左光斗赶去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

信使摇摇，也不搭理张问，转对县丞：“还不用印？”县丞忙打开公案上的印匣取县印。因为是富县审的案，又在富县行刑，这案就算是富县的案，察司只是勘劾，最后杀人就缺不了县印。

于是张问满怀希望地看向楚桑，指着他说话，只要楚桑决不同意斩，胡搅蛮缠扣几大帽下去，拖拖时间是可以的。

源着手。”

站在旁边的张问见状，看向楚桑，说：“楚大人是都察院的人，有监察百官之责，这案不对劲，得从长计议，人不能这么就杀了。”

张问怒：“老就是要，怎地？”

张问想：左光斗得到了我的书信，肯定放心不下这里的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亲自过来。

张问才不公文真假…可能是真的吧，他先跑到公案前，拿起案角放着的《大明律》，翻开：“你们来看看，老记得清清楚楚，以为骗你们？要是明知伪造公文，听任之，最轻是充军。可现在事关人命了，是什么罪呢…咱们翻来看看。”

县丞一边瞧着那公文，一边把脑袋靠过来看张问手里的书。杀不杀人，关县丞事，别往老上泼脏就是了。

张问：“这公文是假的！大伙看清楚了！《大明律》：诈为都察院、布政司、察司、府、州、县及其余衙门文书，诓骗科敛财者，问边卫从军。”又转指着县丞“主该文件或案件的官员知此隐瞒情况不报，听之任之的，同罪，不知者则无罪。本官提醒你，要是公文是假的，你就是明知故犯，县丞，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