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将两人引到楼上的一间雅座，隔着栏杆居临下观看，没人挡着，是看得清也听得清，比大厅中可是要好上一，钱多的地位就是不一样。坐了一会，就听见众人起哄：“三爷来了，别吵别吵。”“唐三爷，赶把后边的说了。”

小二又急忙转过来，见章照从上摸一锭五十两的大银来，小二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章照，没想到这人竟是个阔主。

唐三爷的故事以明军大获全胜、全歼建虏兵、活捉敌酋野猪为结局。故事本是个快的故事，唐三爷也说得很生动，听众看官很是满意，觉得今日这三分银的茶钱得值，有特别喜唐三爷讲故事的，末了还打赏了十文、百文的额外赏银。唐三爷这么讲一次，收获颇丰，常年持讲的话，一年算下来，可能比普通百姓的收上许多倍。当然，获得最多好的还是茶馆。

刚一走来。就闻到一烈的炭烟味儿，却是劣质的那。

张问想想也是，全靠听途说，哪能都描述真切呢，不过是说书而已，不必当真，于是继续听。可是那唐三爷一说到国姓爷，没别的说法，就那么个邪邪一笑，让张问听得鬼火冒，一听到那几个字，就忍不住骂一句：“邪。”

张问也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听到唐三爷说到国姓爷的表情、动作之时，张问频频听到“国姓爷邪邪地一笑”这么个描述，眉一皱，对章照说：“我常常邪邪一笑么？”

唐三爷拿着桌上的一块木，啪地打了一声，表示要开始了，让大伙静静。张问听着这么一个声音，先想到是衙门里用的惊堂木。

张问笑着“好、好”地附和了几声，见那两边楼台雅座下面的大厅中，坐满了人，四面还有许多人站着；上边的雅座却空了许多，看来辽东百姓始终是赶不上江南人家富足的。

两人又听了一阵。当唐三爷每每说到故事的彩之，也就是的时候，众人大声叫“好、好”十分受用；而说到主之、国姓爷惨烈的时候，众人又声喊：打死野猪，搞死辫、搞死建虏。群情激愤，唐三爷要的就是这效果，让看官们先有怒气，然后说到国姓爷大神威的时候，才能更加痛快，喊得更响亮。

车，到茶馆里去听书，张问还真想听听那说书人如何说自己的事儿。

张问抬看了一门方，上边的格木窗上还蒙着残破的蜘蛛网。看来这茶馆可不是的人消遣的地儿，想想也是，车夫常来的地方，能有多少格调。

张问也摸一块银来，叫来小二说：“说书先生说得不错，我也表示小意思。你给唐三爷说一声，别让国姓爷老是邪邪一笑，偶尔笑一下就行了。”

张问和章照不动声地走茶馆，正要寻一个位置坐下听书时，小二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那小二肩膀上搭着一块白巾，手里提着一个茶壶，打量了一下张问二人，见其穿长袍，指甲净，上笑：“哟，二位爷可是有份的主，楼上请。”

张问听罢开，回对章照说：“不错、不错，一行习一行，唐三爷这副嗓还真是练过。”

章照也意识到这个描述不贴切，说：“他没见过大人，全靠胡思想。”

“好勒，小的一定把客官的话带到。”小二应了一声，正下去，章照又喊住小二：“慢着，我还没打赏，急什么。”

张问向台上望去时，只见一个穿布衣长袍的人走上来，大约五十来岁，瘦脸、手里拿着一把纸扇。外面风雪加，自然是用不上扇，纸扇只是打，也就是儒雅形象需要。

章照嘿嘿笑：“大人回京师的时候，要不把这唐三爷也叫上，也到京师说说去，让大伙也知这辽东之战是怎么一回事儿。”

唐三爷清了清嗓，用快的语畅地说：“各位看官、今日天上又风雪，各位路过的、打尖的、或来听小老儿说书的，别忘了多加件儿衣赏。上一回说到啊，时逢枯枝落旧城，却待新兰满长街，战场上未至瑞雪…”

茶馆门的黑灰木板上贴着一张褪红纸，上边用黑墨写着故事名：国姓爷五战建虏兵。国姓爷就是张问，皇上赐张问姓朱，所以称为国姓爷。

小二带着张问章照从西边的楼梯上去，侧着走路，一面和张问说话：“上说第五场了，不过这最后的一场，却是最彩的，很快就开始，二位爷来得可是凑巧。您要是听着好，明天请早，还能听前四场呢。”

张问愣了愣，随即面带笑意地看着章照：“你这个主意不错啊，舆论、要的就是舆论。”他上对章照又看重了几分，他希望自己的党羽多少还是要有脑，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