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镰问：“降兵如何置？”

众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状况，宋虞那叛贼一番闹腾，严重破坏了中枢的指挥系统，中枢整个晚上都没有城防上的消息。

有些困难，特别是那些穿靴的文官，被血粘住了靴，不小心能把脚从靴里来。

张问举起手平息住众官的喧哗，说：“建虏还在攻安定门？”

“大明万岁！”大伙兴奋地扯着嗓声呐喊，不喊来无以这些日担惊受怕的压抑。不仅是担惊受怕，众人几乎都已经绝望，每一个人，都太需要胜利的消息了。

张问遂派人去询问清楚，不久后得到消息，建虏清除了安定门外的明军之后，死死盯着这个薄弱环节，昼夜攻，都打了一晚上了还没停下来。幸好有铁军营四千余锐作为中砥稳住城防，双方仍在血战。

当张问来到内阁衙门，拿到了急报，还没来得及翻译密文内容，那个传令的军士已经兴奋地说开了，军士也参加了对福王的战役，所以他便耐不住就说起了所见所闻“…咱们章将军的骠骑营撤退之后，西大营的主力压了上去，和叛军从下午一直打到天黑。天黑之后，各自收兵回营，福王那边好像不想打了，趁夜就想悄悄溜掉，骠骑营的兄弟就追了上去，正遇着叛军的骑兵，当时小的也在骠骑营，真别说，叛军那些骑兵真不够看的，咱们没盔甲，照样能把他们撩翻下…”

张问也忍不住激动：“很好，朱燮元不负我的重托！”

“传令朱燮元，尽快理良乡战场，明早之前赶到京师！”

张问一边兴致地听那军士滔滔不绝，一边翻译密文，很快就把捷报给译了来：“下官兵尚书朱燮元顿，中兴元年十月二十一日凌晨，下官率西大营主力六万步骑击溃福王叛军主力十五万，大获全胜。自十月十七日爆大战以来，历时四天，斩十万有余，俘获敌军将士四万余，福王率少数残余向南逃窜，已被我骠骑营追击围困在山中，不日便可擒获…”

张问冷冷：“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都要自己吞下罪恶的恶果！他们不顾社稷，不顾亿兆族人安危，死有余辜！吾意已决，下令朱燮元，将俘虏就地决！”

张问上的黄金甲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来，腰间还挂着牡丹重剑，他的手在剑柄上，杀气腾腾的样，让顾秉镰心下一寒，忍不住说：“那可是四五万活生生的汉人…”

顾秉镰等怔怔地看着张问，张问了一气，缓下气：“京师尚在危险之中，西大营必须上调回京师，那些俘虏留着会拖延时间，而且是隐患，当此迫关，岂能有妇人之仁？”

张问看完，又递给顾秉镰，周围几十个文官都急切地想看，顾秉镰回顾了一旁边的同僚，便用颤？抖的声音读了来。

“杀！”张问瞪着睛咬牙“除福王等押解回京，叛军俘虏全坑杀！”顾秉镰等官员惊愕：“张阁老，三思！他们已经投降了，不再是朝廷的敌人了…四五万条人命啊！这些人家里还有父母妻女兄弟，杀了他们，会让多少家家破人亡伤痛绝，会让多少人仇恨朝廷？”

内阁衙门里张问等几十个文官都在听那军士说话，那军士见着这么多朝廷大臣听自己说话，一前所未有的成就涌上心。内阁里被残杀的同僚尸还没有来得及理，到都是惨烈的景象，但是血腥的场面并没有丝毫影响大家听到胜利消息的激动…胜利，从来都是用无数的骸骨堆积而成的。

一群在尸横满地的内阁衙门里，爆了一阵又一阵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