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太后弹琴那个？李芳。

王乾苦笑：如果把人放到天之下、放到万年之中，不过蝼蚁而已，看淡了就好

李芳想不透，他的心腹胖太监庞承平比他还不如，更加想不透，但是庞承平很快想到了一个合理的原因，他低声说：爹，您可知有个叫余琴心的女人？

爹，现在咱们怎么办？

李芳十分尴尬，脸就像猪肝一样。

张问沉片刻，说：王公公所言即是，待得须白之时，能有老朋友一二、一壶浊酒、回忆若，夫复何求？

李芳半懂不懂地。

什么？李芳愕然地惊呼了一声，珠差都要掉下来。

老夫还没下台呢，你就蹬鼻上脸鸟，李芳啊，心急是吃不了豆腐的。王乾微笑着说。

张问和王乾，有合作的时候，有暗斗的时候，也有相互利用的时候朋友，大概可以是这样吧，并不一定要两肋刀，有时候兴许也会|你两刀

王乾：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在里坐轿威风的，馋得慌？老夫告诉你，一切都是浮云，要懂得知足，明白吗？

张问品味着王乾的这句话，显然是他在表明自己那与世无争的态度但是人活于世间，谁又能真正与世无争呢？王乾不过为了自保而已。

李芳沉：只能先忍着，想办法让张阁老也信任咱们才行。

王乾抱拳：老夫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走在紫禁城的砖地上，只见天空晴朗，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分外清澈。张问仰看着那些云彩，不禁叹：天如云，变幻莫测啊。

说罢张问和王乾一起从乾清走来，张问转说：好久没听王公公弹琴了，内阁衙门里有一张上好的古琴，如若王公不嫌我是个俗人，再弹一曲广陵散如何？

王乾从天桥上下来，面带笑意。李芳态度大变，急忙迎上去，躬：老祖宗，什么事儿这么兴呀？

过了一会，庞承平从西阁天桥上下来，急冲冲地小跑到李芳面前，着气儿说：坏了，张阁老一个劲儿帮王乾说好话，太后还叫王乾继续司礼监掌印，叫他别担忧呢

庞承平：可不是她么？这余琴心原本被王乾当女儿养着，对她好得不行，就像心肝儿一样，但是前不久王乾把余琴心送给了张阁老。爹您想想，这余琴心只要在张阁老耳边枕风，王乾不就万事大吉了？

是，是，婢谨记老祖宗教诲哦，不，婢不敢。李芳一面厚着脸说话，一面心：项羽还受过下之辱呢，老这叫卧薪尝胆。

李芳焦急：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张阁老为嘛要保王乾？王乾可是和孙承宗那帮人眉来去，不是明摆着和张阁老他们对着？咱家想不透！

王乾呵呵一笑，眯着睛看着李芳，说：咦！李公公这脸变得可是比五月的天儿还快呀。

李芳听罢不住：有理，定是这余琴心的关系。妈|的，王乾果然是王乾，原来早有准备咱家怎么没想到关键是张阁老那边呢？

庞承平在李芳耳边低声：太后什么事儿都听张问的，张问不想王乾，姓王的就没事儿

这时张问也从西阁来了，他分别开了一王乾和李芳，王乾带着淡定的笑；李芳脸难看，低声下气的。张问略一思索两人的关系，顿时了然，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在紫禁城巍峨的殿宇之间，平整净的砖石地面上，两个穿长袍的人，缓缓地向南走去。

王乾心里一，张问这是在暗示给自己一个善终呢，王乾呵呵一笑，说：老夫的须已经白了，待得张阁老了却君王事赢得前后名、功成退之时，老夫恐怕早已先行一步了。

去，想听听太后找王乾是什么事儿。庞承平也是乾清太监，材胖，平日里要好的太监都叫他小胖，连下上都全是，和李芳差不多。

两个太监向张问执礼，张问也不装|笔，客气地回了一礼，笑：都是一个地方为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笑一笑泯恩仇，好自为之吧。

王乾来了。庞承平突然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