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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关”山海关关城东门“镇东门”上的几个大字苍劲浑厚，是明朝进士萧显所书，字ti就像雄关一样时刻虎视关外。关城北依燕山，南连渤海，是东北地区通往明朝腹地的一dao不可逾越的障碍。

第一关上面的城楼上，城楼上五步一岗，站满了铁甲侍卫。

张问只穿了一shen灰布长袍站在城楼上，他借着月光正遥望东面，但远chu1除了静谧的夜se什么也看不见，两百里外正生大战，这里甚至连炮声都听不见，安静得可怕。

此时此景，手握重权的张问穿着一shen旧袍，连帽子都没dai，他的样子看起来和他的shen份一点都不搭调，他就像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又像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

旁边的玄月陪着他站了半个晚上，tui都站麻了，转tou看他时，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墙垛后面，一动不动地看着远chu1。玄月觉得，张问似乎又消瘦了一tou，她有点无法理解他，如今张问权比皇帝，他为何愈忧愁起来？

张问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俊朗的外贸并没有因过而立之年便打折扣，只是生了一些变化，以前那zhong英气bo慢慢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稳重内敛，更适合他的年龄。

他的确有些忧愁，这些年如履薄冰地走过来，对天dao的惶恐、对变化的适应都让加倍小心。

“玄月，我是不是老了？”张问突然tou也不回地问dao。

他突然说话，倒吓了玄月一tiao，玄月心dao莫非东家的背后也长着yan睛，看得见我心里想什么？她急忙说dao：“东家chun秋鼎盛，再过二十年也不算老。”

就在这时，城墙南面chu现了几个人影，张问回tou看时，是几个shen穿红青官服的官员。现在山海关内外有官吏上千人，文官来往并不稀奇…不过熊廷弼也在里面。

那几个官员走进城楼，向张问执礼，张问把目光转到熊廷弼shen上，几年时间过去了，熊廷弼变化不大，圆脸、shen宽ti胖，不过晒黑了点。

熊廷弼双手呈上一份折子，yan睛看着地面说dao：“张阁老，松山的朱bu堂递消息来了。”

张问拿到手里，翻开浏览，上面写dao：“下官兵bu尚书总理辽西军务朱燮元顿，探明虏在松山与杏山之间挖壕，下官疑敌军意图围困松山军，遂于六月二十日率松山军八师chu战，晌午时分大战半日：虏骑冲击我车营无果，虏骑伤亡约一千五百；我军伤亡一百二十一人，阵亡八十二。虏骑后退，我军ma队chu战，各损数百收兵。

六月二十一日，下官以车营为屏障，缓慢向建虏大营推进，距离三里，重炮轰击，虏兵ma队全数撤退，下官恐其有诈，未敢贸然追击。我军遂打通了松山和杏山之间的通路，从后方取得补给无数…”

张问看完随口说dao：“朱bu堂是打了胜仗啊。”

熊廷弼的脸上却激动万分，他努力克制住心情，声音依然带着颤音：“建虏的意图很明显是围城打援，却在松山军的压力下撤退，这证实了什么？证实了我大明王师不用躲在高墙城池里了，野战照样不输蛮夷！”

“从朱bu堂的官报里可见，建虏骑兵对冲车营完全讨不得好chu1，jiao换比达到了一比十！”张问笑dao“我军枪骑兵对虏骑也相当于平手，建虏如果还有什么优势，那就是运动更加灵活，相比之前咱们打也打不赢、跑也不跑赢的局面，可谓有极大的改观。”

一时众人的心情都开朗起来，天下第一关的城楼上有说有笑十分惬意，有人甚至讲起了和军务不相干的笑话。

就在这时，突然一块牌子从一个文官的袖子里掉了chu来，大伙一看，竟然是块叶子牌！

说笑声顿时停止，因为山海关指挥司布的法令中有一条：军中禁止赌博。那个文官的脸se唰地一下变白，要说在别chu1执法也不是很严，可当着张问的面把叶子牌弄chu来就不好说了…法令是张问签的，他要是不表率，法令不是一纸空文？

“玄月，快把手帕递给我，沙子chui进yan睛了。”张问突然rou着yan睛说dao。

“是。”玄月看了一yan那个文官，掏chu一块刺绣手帕递到张问的手上。

众官面面相觑，熊廷弼忙递了个yanse，那文官急忙弯下shen把叶子牌捡起来，放进袖子。

众人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看着那个文官，心dao没事兜块叶子牌干什么，莫非是在拍桌上作弊？

张问用手帕揩了一会，睁开yan睛笑dao：“风大chui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