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这里？张问一下懵了，过了片刻，他才想起来之前在紫禁城里随意散步想事儿，因为里没人敢阻挡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乾清里来了。

这时张问的脑里突然响起了朱徽婧那清脆如铃的声音：你关心着上下五千年，而我，只关心你。

她想责问张问，为了权力真的可以牺牲所有的东西？但最后还是没有说来，说来又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张嫣的声音：“张阁老为什么会在这里？”

婢们都远远地站在角落里，乾清静悄悄的，可张问却产生了一错觉，这里站满了文武百官。这座殿仿佛变成了皇极殿，他想象着自己坐在上面那把龙椅上，正受百官朝贺。

前朝的朱姓公主，上留着朱家的血，又和张问有说不清不明的关系，对他来说是左右为难，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朱徽婧最近的两件事倒是正中张问下怀，不仅使他免去了良心的谴责，又达到了最有利的结果。

你杀了她的亲哥哥，她连想你的权力都没有了。她该怎么办？”

又是一阵沉默，张嫣才平静地说：“太上皇苏醒之后，遂平公主就知你一定会下令杀掉他。她来求你，可不用，为了你张问一党无数人的利益，遂平公主的那受算什么？你终究会杀掉太上皇，如果这样的事生，你就是亲手杀死遂平公主唯一亲人的人…她还能心安理得地想念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在无数个日夜期盼着能见你一面吗？

朱徽婧从十四五岁起，这么多年来对张问的情意如何，张嫣从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神一句话里都能察觉到。没想到到来快要绝而死了，却只换来别人的一个“哦”字。

“这…”张问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朱徽婧绝的事，张问也有所耳闻，紫禁城里到都有他的耳目，这样的事他不想知都难。他的想法是：既然朱徽婧因自责要寻短见，这事拦也拦不住，不如由她去，我也省了心。

两人沉默良久，张问等着太后说原因，却不料她又继续说着不相的话：“我和她一样，可笑可悲。”

张问原本想说些“尽量施救”等虚情假意的话来，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希望朱徽婧就这样自行了断，要是因为自己说一句施救的话，里的人真把她救了回来，岂不又是个麻烦？所以张问最终只是“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张问循着声音看了一下，这才现张嫣正站在西阁的天桥上，后还跟着几个太监女，余琴心也在她后。

张问皱眉：“是什么原因？有人指使她？”

“这不可能！”张问瞪圆了睛“她脑又没病！”

越近了。

“哦…”这个字就像一把尖刀刺了张嫣的心，她真真切切地受到了张问的冷漠和绝情。

“你们先下去。”张嫣回对后的人说，然后从天桥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对张问说：“你想知遂平公主为什么刺死太上皇吗？”

怎么突然说起遂平公主来了？张问自己都不明白，刚才明明没有想到朱徽婧，怎么一下就从里冒这事儿来？

这个声音把张问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周围文武百官朝贺的场面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冷冷清清的乾清，几乎连一个人都看不见。

张嫣冷笑：“好吧，她来求了你之后，你并没有上下令除掉太上皇，是在犹豫？遂平公主认为你在犹豫，于是她就趁你犹豫的时候，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她是罪人，但你不再是她的仇人…”

但是听张嫣问起，不能说“我来看看龙椅”吧，他应该找个借，恍惚之下便脱：“遂平公主怎么样了？”

这受让他心里有莫名的兴奋，普天下有抱负的人大多把目标定为辅佐君王的辅臣，希望能够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留名青史…这样的目标就算实现了，也比不上自己当君王啊。更何况是开国之君，那得有多大的影响！后世的人也许不知明宪宗是谁，但肯定知朱元璋是谁…

张问可以这样思考利弊，但内心对朱徽婧的事却到隐隐作痛…所以他才会脱就问关于她的话来吧？

张嫣冷笑：“真可笑…可悲…”

“我知。”

这句话让张嫣也怔了怔，说：“憔悴得不像样了，估计就这两天的事。”

张问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张嫣忙摇摇：“我是说遂平公主。”

张问惊讶：“太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