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良臣听罢赞许地看了一女儿，小女倒是蕙质兰心，一下就把事儿看明白了，光是这份见识在女之中就十分难得。

罗娉儿一听差不多明白了，好像是关于自己的婚事，她自知这事应该父母主，除非父母问自己的意见了才能说句话，否则问东问西多羞人的事儿？可见娘亲气成那样，仿佛并不同意是被人迫的，她就忍不住说：“爹，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一把泪一把鼻涕地骂：“那人谋夺人家的江山也就罢了不关咱们的事，现在倒好，看上什么就是什么，非得取豪夺，还让不让人活了…”

罗良臣对她突如其来的表态到十分意外，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是不想她哥哥寒窗苦读的辛苦白费，还是怜悯自己这个两鬓斑白的父亲？

王氏的泪吧嗒就掉了下来：“我不能让你把娉儿往火坑里推，你叫他们来抄斩咱们全家好了！”

罗良臣一听大吃一惊，那张白脸变得更白，大步走上前去捂住王氏的嘴，沉声：“京师这地儿厂卫无孔不，大嘴说什么，你想害死咱们？”

罗良臣皱眉：“没大见识就罢了，小见识也没有？难你要把咱家娉儿留在家里一辈老姑娘？”

罗娉儿读了不少儒家主取向的书籍，对张问这样的人实在没什么好，他至多算曹那样的枭雄，还不一定比得上曹。而且她的骨里有骨清，对这以权势迫他人为所为的行为更是反。在她理想中的婚事，希望嫁一个有能耐有才学的有志青年，相知相守，像上次那个年轻举人就不错，可惜爹爹嫌人家的门不好，所以她只得作罢，这事儿还得听父母的才对。

还好这几年朝廷财政好转，官俸都是足，逢年过节还有各补贴，罗家也算凑合…顿顿白饭白面在老百姓家是不敢想象的。如今大明最缺的就是粮，两线用兵百万，各人员加起来光是战区就有好几百万人不产粮光吃饭，大批粮运往边，国内粮也是相当得张。

而张问这样的人妻妾成群，估计很多他的女人名字都叫不来也有可能，如果跟他，在院里勾心斗角有什么趣味？

平时在场面上应酬也需要银，这日过得不甚宽裕。

“放肆！想我罗家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你不懂夫妻尊卑之礼？规矩都被你坏了！”

“其实这事儿可能并不是张阁老的本意，就是黄堂等人的主意。”罗良臣沉“黄堂是想趁机一个人在张阁老的边，自个的地位才更安稳，现在朝中各方恐怕都准备在新朝格局上为自己谋一席之地…虽说没有被直接抄家这般严重，但是这事并不简单。咱们家一直就是明朝的官员，纵观今古，官宦世家要想在改朝换代时延续地位，哪个不是见风使舵急忙拥护新朝，想方设法地攀上新的关系？唉，当此关，咱们如稍有不慎，我罗家的官运就在我的手里完了…”

罗娉儿愣愣地问：“娘，什么抄斩，爹犯事儿了？”

罗娉儿颦蛾不悦，闷着不再说话。她见亲娘十分伤心正在那里抹泪，忙拉住娘的手好言宽：“娘别太担心，哭坏了才是大事。哪里有这般严重，咱们要是不同意还真能抄家？张阁老现在忙着要皇帝，这时候肯定在想法设法给自己正名，怎么会在这样的关胡来呢，传去多影响他的声威。”

就在这时，罗娉儿突然面无表情地说：“女儿一切都听爹爹的安排，绝无半怨言。”

“张问…”罗娉儿瞪大了杏，吃惊不小，她实在没有料到自己能和张问扯上关系。

罗良臣坐到饭桌旁，旁边放着一个装着洗手的铜盆，他也没洗手，本来就不打算吃饭，只是皱眉说：“其实这件事并不是坏事，要是等张阁老坐上去了，想个嫔妃那可得经过多少挑选才行。而且新朝的规矩还不知怎么定，说不定为了防止外戚政还会延用明朝的规矩，官宦家的人想去还不成…”

罗良臣心里装着事，没什么胃，便对罗娉儿说：“等会儿来吃，你来，我有话先给你说。”

王氏使劲拿开他的手“不怎么样，我就是不准他们把我的娉儿抢走。”

罗良臣盯了她一，罗娉儿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该直呼别人的名字，她随即说：“他不是日理万机么，怎么有空来迫爹爹…”随即她想起了张问好风的名声。

王氏一听上激动地嚷嚷：“吃饭为大，你连饭都不让别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