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看台的位置。看台很小，比自己印象里的看台要小得多，上面已经不平坦了，坑坑洼洼的，有几个凹陷还存着些雨，上面覆盖着一层树叶。

要不是因为那件事…要不是因为“地狱”…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调集到双上，终于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

她倒在地上，仰面望着天空，天空上盘桓着的火烧云不停地动着，像什么东西，又不像什么东西。

真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她完全没办法站起来，光是在脑里冒这个念来，她就已经耗了最后一力。

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这里来了。

她首先弓起，用胳膊肘撑地，慢慢地拖动弱无力的双，形成了双膝跪地的姿势，她清晰地看到，随着肘在糙的泥地上的拖拉，肘的衣服渗了血丝，她终于到一丝痛意了，这痛意正是她所需要的，能够刺激她麻木的神经。

过去…过去…不是这个样的。

和那条她被砸前，抓在手里的银链一样，这双鞋也是在事的前几天，她买给龙炽的鞋，她认得很清楚。

血顺着透明的玻璃片，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但滴血的声音极其细微，很难让人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江瓷盯着看台的位置，痴痴地看着，渐渐地，一个虚茫的幻境在她前浮现：

江瓷合上睛，再睁开时，她看到，自己好像就是那个看台上的小姑娘，看着场内一个漂亮地运着篮球，神情专注的小男生，他把手里的篮球投了篮筐，一个完的空心球。

那双光脚的主人也在慢慢地靠近，手里还提着一片尖端滴着血的长玻璃片！

“哥哥好样的~”

因为她昏倒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在那双鞋不远，又现了一双光着的脚。

这一看，她忍不住苦笑了声。

看样，光脚是尾随在穿鞋的人的后面，而穿鞋的人似乎没有留意到这个不速之客，走到江瓷边，蹲了下来。

自己，还有龙炽，以前都不是这个样的…

是龙炽来了吗？

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没用到站都站不起来！

来者何人？

起来，却没有力气，周围也没有她能够借力的东西。

但在昏倒前的几秒钟，她的视野里现了一双鞋。

为了吐那块噎在心的棉絮，江瓷抬起拳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带着哭腔叫喊了声：

江瓷侧过脸去，想脆就在这里过去，睡上一觉好了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同时狠狠地抬手捶了一下地面，可手不知是没力气，还是失去了知觉，砸在地上丝毫不觉得疼。

她突然很想见到龙炽，想那个又贱又蠢，平常总是像条金猎犬一样趴在她边，以前却相当于她生命中的神一样的人。

江瓷心神一动，撑着生锈篮球架的手一，整个控制不住地向下倒去，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可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就这样，整个人直地摔在了地上，腰还磕在了篮球架的突起上。

“哥！你在哪儿…我是然然啊！”在喊完这句话后，她的心都松快了许多，心情放松了，她就觉整个世界的光芒顿时黯淡了许多，原本已经了的象就又模糊起来。

她昏了过去。

这是一个废弃了的篮球场，篮球架都锈蚀了，原本蓝的漆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江瓷费力地走到一个篮球架旁，伸手去摸篮球架的架，一手红的锈迹，散发着和枯的鲜血一样的味。

只要是龙炽的东西，她就绝不会认错。

投球得手后，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转，望向自己所在的位置，冲自己吐了吐。

等到站了起来，她才有力去看周围，看看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一个穿裙的小姑娘，咬着一个七彩的糖，兴奋地看着场内，乌黑的大睛里满是单纯和羞怯，看着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值得兴的事情，把手里的糖地挥舞起来，一边挥一边开心地大喊大叫：

她觉不到任何疼痛，可她突然觉得憋得慌，像是有一团棉絮恰好堵在了心，吐不，咽不下，难受得让人想抓狂。

那双鞋迈动着步，朝江瓷倒地的位置走来。

木梨曾经对她讲过，人的潜意识很厉害，能够对生活的方方面面产生影响，她起初不大相信，但自己经历过这一回，她也能明白，所谓潜意识，真的能够在人自我的举动中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