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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白满漾着轻松的笑意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嗯…你是学心理学的,又那么聪明,应该一点就透吧?我记得,上次你叫我出去说小安失忆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了。中间有一段,是我劝说她,要忘记过去的一切,你还记得吗?”
木梨子点点头,当时简白在讲到这一段的时候,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她在黎朗那里见过几个有失忆状况的病人,在刚刚失忆的时候,他们的表现都是坐立不安,情绪化,容易失控,在那种时候,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安慰,因此,木梨子把简白的那番劝说的话,完全当做了安慰之语。
然而,简白看到木梨子点头之后,笑了一下,说:
“错了。我的确就是那么想的,不是什么安慰。在我的想法里,一个人失去记忆,是件好事情,那意味着她过去做下的所有错事,都被一笔勾销。重新开始,多好啊。”
简白的目光和言辞都很真诚,让木梨子不得不信。
而且,木梨子也终于发觉,如果简白真的是如她表面看到的这样轻松有趣的性格,关心安,爱护安,怎么会和家人的关系紧张,又怎么会给安随便介绍郭品骥这样一个花心的人相亲?
疑点接二连三而来,可简白的话里信息量太大, 木梨子只得把种种疑惑放下,屏息细听着。
简白抓抓头发,不无苦恼地说:
“其实这都能算是一种病了,有的时候我也很头疼啊,可是我的确是这个样子,天生的情感淡漠症,没办法对任何人产生超越理智的感情,对所有的事情都没什么兴趣。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们都说,拿我这种病没办法,我应该是大脑里缺乏一种什么什么酶,属于先天缺陷,所以…”
简白露出了个无奈的笑脸:
“…所以,我对任何人的死亡,都产生不了任何的感觉。小的时候,我的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夭折了,那时候我已经八岁了,可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觉得那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可是,后来,我十来岁的时候,一直很疼我的奶奶去世了,我还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在逻辑上觉得‘应该悲伤’,但根本哭不出来。这就挺麻烦的了,是不是?”
简白指指自己轻松的笑脸,对深深皱起眉头的木梨子说:
“果然,这次也是一样,我刚接到你们那个夏绵的电话,说小安自杀了,我挺惊讶的,因为我觉得,她不是个会自杀的人,但是后来我就想清楚了,她死了就死了吧,无所谓。”
当简白无比轻松地吐出“无所谓”三个字的时候,木梨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到木梨子这个样子,简白好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头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