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薪又是一声惨叫，整个都佝偻起来，渐渐形成一个句号，他已看不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了，只是不断地搐着，在那剧痛之中发着自己的快意：“至少，我杀了杨旭了，哈哈哈…，我不是废，至少我…我杀了一个，我…我不…是废…”

他向前踉跄两步，看看杜天伟的尸，又看看萎靡地坐在椅中的孙雪莲，吼：“你没死？你竟然没有死？”

庚薪然大怒，伸手双手就要扼她咙，可是脉攸然收缩，双臂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蜷缩着举了起，同时整个人失去平衡“嗵”地一声栽在地上，他就那么怪异地伏在地上，双臂仍然不断屈伸，意志同毒素反复争夺着的控制权，咆哮：“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不死，我费尽心机，我费尽心机了啊，我要杀光你们，你怎么可以不死”

他面容扭曲，每说一句话，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搐一下，满厅的人都惊骇地看着他。

这时安胖忽然拍着扶手吼起来：“杨旭杨旭啊你们没听到他的话？赶快去救杨旭啊去晚了又是他娘的一条人命，你们孙家这是作的什么妖，造的什么孽呀，哎哟…我肚还疼…”

他抱住庚薪的尸，放声大哭着，突然又狠狠起了自己的脸，就像个疯一样，所有的人看着这个披散发的老疯，他们被这一连串的意外得也快要发疯了。

孙雪莲睁大双，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十余载的男人，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我没有死，我已服了对症的解药我不会死的，你为什么…”

庚薪号淘起来：“你怎么可以不死天不佑我呀，我本来是要把你们全都毒死的，结果…结果竟然只毒死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

他急促地息几声，慢慢抬起来，脖怪异地梗着，神直勾勾地转了几下，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不对，不对，他死了，他一定死了，杨旭那个狗贼，哈哈哈哈…，杨旭一定死了，至少我杀了你的夫，哈哈哈…”唤齐了府中的人，刚刚赶回大厅的妙弋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她的心嗵地一，脸顿时白了：“他怎么知文轩哥哥和我…，不对呀，那关他什么事，何至于要恨得下毒杀人？”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庚薪突然站住，奋力一挣，挣脱了两个郎中，瞪着一双腥红的双看看厅中狼狈的情形，嘶声：“死了一个？只死了一个么？”

庚薪痛裂，面肌由于失去控制，总是不由自主地搐着，所以神显得特别的狰狞，嘴角已有涎止不住地，可他的神智还清醒着，他曾经向那位云南药商仔细询问过这牵机之毒的药和发作情形，他知自己已经来不及了，毒已发作到这一步，服解药不过是延长片刻的生命，让他承受更多的痛苦罢了。

他挣扎着想要扑上去，却没人去抬他的椅，庚父使劲一推车，卟嗵一声摔到地上，向大厅上爬去，一边爬一边哭：“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想这样的法呀。我的儿呀，都是爹不好，都是爹不好，爹不该和你说那些话呀…”

他首足相连，二目圆睁，嘴角犹自带着一丝狞笑，缓缓地吐了最后一气。

他想哭，又想笑：“事情怎么就搞成这样了？本来天衣无的计划，偏偏半路杀个刺客，偏偏这刺客就是我府上的人，结果竟落得个作茧自缚的下场。”

他这一说，众人才认被他们架着的那个鼻青脸、气息奄奄的家伙竟然是庚薪，文渊、方岳几个忙得焦烂额的郎中暗暗叫苦，忙又上前把他接过，看也不看便赶招呼：“快快，吐药端来。”

就每人赏钱十贯。孙家娘，你家相公亲答应了的事，你可不能耍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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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厅外的人都傻了，一个个呆若木地站在那儿，刚被孙妙弋叫到前厅的人群中有人放声大哭，那是庚父，庚父号啕：“儿啊我的儿啊为父还没死，你怎么可以抛下老一去不回，我的儿啊”

“不甘心不甘心就算要死，我也要…看着他们先死”

妙弋看看疯一般的庚薪，又看看脸发青的母亲，一个不祥的预浮上心，可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那实在比前的场面更加叫她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