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月翻个白儿，冷冷地：“不好意思，杨旭是在京、在职的军官，若有人举告，当由五军都督府受理，你们应天府，不够格儿！”

“皇祖父，您看，您看，前一次孙儿还觉得这杨旭一怒杀，纯是于孝，因此向皇祖父请旨，宽赦了他。想不到他如此乖张，不知敬长上、序尊卑、明宗法、有违孝，有乖亲情，实在是太可恶了。杨氏族老已因他的恶行再告于应天府，就连国监的生员们也于义愤，上书求惩了。”

双手接过奏章，回到御案前正坐下，朱允炆提起笔上，回看了阖目养神的祖父，只得犹豫着在奏章上批下了三个大字：“知了。”

赏识他。

萧千月了，他现在真的有佩服夏浔了，大人没有说错，此人确实了得，从这些方面着手，就不信杨家没有甚么把柄，纵然真的没有…，锦衣卫说他有，就一定也能找得到，要整治这群小丑，这些手段的确是够了。

杨充知这位祭酒大人刻板不化，只重教学，最讨厌学生预国事，便撒个谎：“学生与两位好友有约，今日要往玄武湖一游。”

朱允炆恭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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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齐安怡然一笑，挥手：“去吧。”

听夏浔说完了要他办的事，萧千月微笑着问。

上一次是中山王府，这一次是国监，这说明这件事已不是区区一个秣陵镇乡民族众之间的纠纷，双方背后都有人，在用权说事。最可恶的是，徐增寿也好，这些太学生也罢，简直把天视为玩了，一个用蒙的骗的、一个捧起天下大义的牌牌，试图左右天，视皇帝为傀儡么？

朱允炆批着奏章，忽地看到应天府上奏并附录国监生员们请求削杨旭功名，予以严惩的文章，不由得义愤填膺，立即向后榻上正闭目小憩的朱元璋告状。

夏浔也微笑：“这些，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朱元璋淡淡一笑，说：“上一次，朕对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他的一双老中微微闪过一抹凌厉无匹的杀气。

夏浔也知，这一来他是重新又绑回锦衣卫这艘破船上了。可他本来就有锦衣卫的份，这是摆脱不了的，而这次罗佥事虽只了一面，给他的心理压力却太大了，让他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罗佥事本不提对青州诸事的疑惑，也不问他擅自回乡的理由，单刀直，反奏奇效，夏浔一直以来的准备全无用武之地。

夏浔还没说话，萧千月便走了上去，淡淡地：“你们回吧，他不用去。”

杨充如蒙大圞赦，却不就走，只是再施一礼，容得先生举步过去，这才匆匆向外走去。

两个公差一愕，登时瞪大睛，怒：“抗拒拘传，该当何罪，你们知吗？”

“少爷，应天府的公差又来了。”肖事张地跑来。

“就这些？”

夏浔和萧千月对视一，举步走门去。门外站着的还是上回那两个捕快，歪眉吊，笑不笑地取一张堂票：“杨秀才，恭喜啊，我们大老爷还要请您去一趟。”

朱允炆气愤愤地：“皇祖父，这可不是小事。家国一理，宗法不存，社稷安在？一个不明事理、不识大、不知孝义的读书人，能成为朝廷栋梁之材吗？孙儿觉得，此案是个极典型的例，应该予以严惩，并将之抄报天下，以正教化。”

“唔？”朱元璋有些意外，眨了眨睛，才清醒过来，微讶：“那个杨家…居然又把案到了御前？”

朱元璋暗暗冷笑：“以为我朱元璋老了？什么魑魅魍魉小妖小鬼都敢蹦跶来了，你们就折腾吧，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把国法民意，挟持到哪儿去！”

夏浔：“以前，是我陷障了，总想和对方论个理来。大人说的对，只要达到目的，什么手段不一样呢？现如今，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

朱允炆唯唯，当即不敢再言。朱元璋淡淡地：“拿来我看。”

看见徒，一脸严肃的武齐安脸上微微圞一丝笑意：“是杨充啊，匆匆忙忙的，这是什么去？”

朱元璋很生气，只是他的孙没有看祖父的怒意罢了。年岁渐老，朱元璋已不复当年的锐气，轻易也不动气了，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怒了。这个甚么杨旭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吗？对偌大的天下来说，这事也不是。可是就是有人三番五次把它到御前。

朱允炆连忙双手呈上，朱元璋从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若无其事地：“天，掌天下之事。驾下文武，各有所司。这样的小事，本不需要天过问，上一次，已经破例了，这一次，你不要。让他们自己去理吧，应天府如果连这么小的一桩案都理不了，还需要天发话，他也不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