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这是老爷亲笔画押的征粮条，全都在我这儿，如果你那老哥哥攀咬你，没有这些证据，官府也不会定你的罪。如果我把这些条送到衙门里，就算杨嵘不咬你，就算你把自己家的帐本儿…”

夏浔笑笑，说：“好吧，我对你，的确谈不上什么善意，不过我把你的罪证都来了，让你那老哥哥一个人去扛，对你…怎也算不上恶意吧？我只是…想和你一桩生意！”

察着他，萧千月奉夏浔之命所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如果夏浔只图一时之快，此不计后果的事来，他还是要把握全局的，但是了解了夏浔的全计划之后，罗佥事大笑三声，完全放手了。

杨崂不答，只是地盯着夏浔，想明白他真正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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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嗅了嗅空气里的烟火味儿，继续：“全都烧了，杨嵘事发，官府一番彻查，你也一样完，和江宁县可是有存的，两边对不上…嘿嘿，老爷是明白人…”

杨旭笑：“平生不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老爷像防贼似的，可是了什么亏心事么？”

萧千月着鼻四下看看，嗤笑一声，又转了厅，杨家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继续砸下去。

消息刚刚传到秣陵镇，杨氏族人还未从惊骇中清醒过来，大批的快、步快就冲了抹陵镇：杨嵘，杨鼎盛父被捕走，抄没一切违禁品带回公堂为证；杨嗥、杨鼎兴、杨羽祖孙三代被捕走，抄没一切违禁品；光一个，穷得哂叮当山响的杨文武突然发现自己家后院那个破泡里居然多了一块石，三块大石矗立在中，这要是晚上看，还有三泉映月的味。一池三山，帝王之制“梦想当皇帝”的杨文武犯了帝王家最严重的忌讳，抓走，至于那“三座大山“终究是太沉了些，只绘了图，未把原带走。

亏得他虽然家境富有，却也常农家伙儿，骨朗，这一跃当真俐落，连他儿都自愧不如。

他那儿媳妇不识字，听公公说凡是有字的全都烧了，要不然就要大祸临门，吓得连年画和灶王爷都扯下来了炉灶儿，儿脖上的长命锁也让她砸烂了丢了茅坑。

“放！老夫，老夫能什么亏心事？把他赶去，儿啊！快来，把他们赶去。”

萧千月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他，便闯了厅，只见厅里杨家人这番折腾，拆棚的拆棚，砸墙的砸墙，正忙得不可开，一见他闯来，不由怔在那里。

杨崂厉内茬地问，堵在厅前不敢让他去。

他躺在罗汉床上，正暗暗揪心，忽然看见棚上的贴金彩画儿，不由腾地一下了起来。

一大票公人拉着几车证，捆着一帮人犯，浩浩刚离开秣陵镇，应天府汇同江宁县又冲来了第二拨人，把刚被翻了一遍的杨嵘的家再度抄了一遍，尤其是书房、帐房，凡是上边写着字儿的，全都抄走了，据说杨粮长贪污公粮的事情发了。

杨崂是杨嵘的亲兄弟，在杨家是地位仅次于杨嵘的一位族老，杨嵘的事把杨崂吓得魂飞魄散，回到家里就赶烧帐本，凡是有字的都烧。

杨崂不放心，正要对全家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行一次大检查，杨旭带着萧千月，昂昂然地登堂室了。

杨崂颤声：“你…你到底想对老夫怎么样？”

杨充死了，因为偷，被女方父亲武齐安武祭酒使唤家人活活打死。

夏浔：“如果不是我有意维护，方才应天府来人，就把老爷父、祖孙一齐抓走了，你说我对你是善意，还是恶意呢？

“还有哪儿？还有哪儿？”

“你…你来什么？”

老杨崂满屋转悠，突然看见厅隔墙的镂刻青砖，登时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还有这儿，还有这儿，快，把这堵墙也拆喽！”

没人注意她的这些荒唐事儿，杨家全家上下都在忙，到冒烟，烧得乌烟瘴气，熏得一家人跟小鬼儿似的。杨崂忙完了这些事，心有余悸地跑内厅坐下，又开始担心大哥杨嵘熬不住刑，把他招来。

“糟了糟了，怎么忘了这碴儿，快快，快，把棚全给我拆喽，那贴金彩画，可是僭越之呀。搭梯搭梯，斧凿呢，快快，快拿来。什么？你这个蠢货，锄也行啊，快刨！”

杨崂接过来一看，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院里，夏浔从怀里掏一摞东西，随便两张，递到杨崂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