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孩的确认他们都熟睡了，拿好白天准备的拐杖，一个牵一个地排好队。下河！”

这两个字的声音并不大，但奇怪的是，周围三十步方圆内的人似乎全听见了。这下仿佛油锅里猛地倒一勺凉，又仿佛大象不小心踏翻了蚁巢，难民们全了。“匈人来了，匈人来了…”这句话风一般在难民中传开。“匈人来了，匈人来了…”他们茫然**叨着，从地上直直地起来，然后茫无目的地开始跑路。有人拼了命地往陡峭的山崖上攀爬，有人向树后躲藏，有人则顾不顾腚地扑倒在不过一尺长的草丛中。不过啃一块面包的功夫，人踪皆无，只留下霍青、夏尔村的村民目瞪呆地站在原地。

“吭，吭，尊敬的骑士大人。”他清了清咙，谄媚地：“我是希利莱城的布料商艾克德，我的产业遍布米诺尔和叶尔尼两个行省，每年给帝国皇帝陛下和他的骑士们上缴上万个银币的税收，坦提乌斯大人、米克罗大人、沃尔夫大人，都跟我有生意往来，我们是老情了。真是可怜，像我这样的有教养守规矩的商人都落得这么悲惨，这也太不公平了。至神怜悯，派了您这样一位贵的骑士来到这儿，想必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我们。我的行李中，还保存了一珍贵的茶叶。今天的早上够冷的，喝茶能让您觉浑舒服的。请这边来。”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走从山中的小溪，沿小溪而下。小溪过一哩多，便汇了哈洛尔河，朝德门斯堡方向去。这里是哈洛尔河的上游，又正值的秋季，浅而清澈，最也不过刚刚淹没膝盖。村民们在河中，借着河沿隐蔽形，哗啦啦的河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河岸边随风摇曳的茅草遮住了他们的影。霍青和老鄂德，在河的两侧潜行，为大家作警戒。稍有风草动，便即与鸟鸣一般无二的哨声，指示村民。村民们一听见哨声，上俯卧在河沿一动不动。

这一路上，霍青和老鄂德现了两三次匈人的骑兵在附近没。德门斯堡的家族骑士，缩在堡中，使得城外成了匈人的天下。万幸匈人人数不多，在野外巡行的次数与人数都不足，让霍青的计划成功了。凌晨四时，他们接近了德门斯堡，在堡中骑士的惊惶喝问下，走了山谷。

有一个原本木然躺在地上，衣着华丽的人，突然听到有骑士到来，猛地一骨碌爬起来，低着弯着腰直趋霍青的前。

隐约的晨光下，他们在难民的营地中穿行。其实，这里远远不能称之为营地。没有帐蓬，没有路，家什杂胡地扔满地上，便溺到都是。暗淡的篝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但还有更多的人，随地或躺或坐，默默地忍受着秋日的晨寒。夏尔村的人经过边，他们才抬起无神地望一，又低闭，回复泥塑木雕的状态了。

霍青这时似乎有些明白老鄂德的话了。

“来，来，来…”他张结，两哆哆嗦嗦，蹒跚着后退。没退两步，就一跤坐倒在地上。他一只手勉力支撑，一只手指向霍青，从牙里挤两个字：“匈人！”

霍青是最后一个山谷的。青骓“得得”的蹄声，引起了谷中一阵动。“有骑士来了，有骑士来了…”人们窃窃私语，地望着霍青坐在上的影。

他微微抬。晨光斜映在霍青的脸庞上，泛淡淡的金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