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ma横枪 第十六节

低沉的niu角号声，雄浑的战鼓声猛然间响彻了战场，响彻了灵河，响彻了灵台山。

战场上的铁锥大阵很快杀到步兵方阵的前面。就在这时，随着一声轰然ju响，铁锥大阵突然一分为二。

大阵左翼的楼麓、鹿huan洋，带领士兵们迎着亡命逃窜的敌人，劈tou盖脸地就杀了上去。他们迅速向战场北面移动，意图堵住敌人的溃逃大军，将敌人赶向灵河。

大阵右翼的she1璎彤，拳tou带着一群杀气冲天的战士，不停地叫着吼着，尾随着疯狂溃逃的敌兵，一路杀了下去。

李弘率领黑豹义从的战士们，掉tou杀向了战场西面，朝着向西逃亡的敌人追去。

李文侯带着亲卫屯gen本无心恋战，他们在风云铁骑军和步兵合围之前，抢先一步逃chu了战场，羌胡骑兵一个个比兔子跑得还快，转yan间无影无踪，消失在崇山峻岭之间。

失去指挥的敌兵顿时大luan，他们在战场上狼奔豕突，混luan不堪，被铁骑士兵追杀得抱tou鼠窜。

步兵方阵在鲜于辅的指挥下，迅速突入战场中心。他们不但牢牢守住了战场的东面，也成功切断了敌人南逃的线路。

等到朝yang完全升起的时候，敌人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大批大批地投降了。

战场逐渐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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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李弘在距离战场五里的灵河岸边扎下了大营。

李弘伤虽然不重，但经过大半夜的厮杀，非常疲劳，躺在河堤上昏沉沉地睡着了。时间不长，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讲话，赶忙睁开了yan睛。他看到太尉府长史桑羊和自己的行军司ma左彦站在不远chu1，正在有说有笑。

桑羊看他醒了，兴高采烈地向他表示祝贺。

李弘摆摆手，请他们两人坐下，笑着问dao：“你们刚刚到吗？”

“早上我们就从灵台山动shen了。路上我们抓了一些俘虏，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迟了一点。”左彦回dao“大人，刚才别bu司mashe1璎彤派人来报，他们向南追chu了五十多里，但没有抓到北gong伯玉和李文侯。现在他们正押着俘虏往回赶。”

李弘点点tou，问桑羊dao：“桑大人，an照敌人逃跑的方向来看，他们会不会经过杜yang？”

桑羊摇摇tou，说dao：“他们绕过杜yang，翻越岐山，虽然多走一点路，但也可以回凉州。只不过如今他们仓惶而逃，没有粮食，如果饿急了，也有可能杀回杜yang。”

左彦笑dao：“前几天，他们从杜yang城撤chu来的时候，已经把杜yang洗劫一空。现在杀回去，能找到吃的吗？”

桑羊微微一笑，说dao：“这地方位于右扶风郡和凉州安定郡的jiao界chu1，方圆几百里就杜yang那么一个小县城，要找吃的，还得去那里想办法。”

这时，赵云匆匆跑来，大声喊dao：“大人，好消息，好消息，抓到北gong伯玉了。”

李弘大喜，站起来问dao：“怎么抓住的？”

赵云笑dao：“都尉大人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几个羌胡士兵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北gong伯玉受了重伤，一直躺在战场上昏迷不醒。”

桑羊高兴地连连拍手，大声叫好。

“我们损失怎么样？鲜于大人有没有统计chu来？”李弘急忙问dao。

“有，大人。”赵云面se一黯，低声说dao：“骑兵折损一千四百多人，步兵折损一万两千三百多人，轻重伤五千四百多人，现在能继续作战的只有三万人左右。”

李弘如遭重击，面se大变。他呆呆地望着河水，一时难过的竟然说不chu话来。

他心里非常难受。他说要把他们带回去，带回冀州，但第一战就有一万多人长眠他乡异土，他gan觉难以接受。虽然他知dao打仗就有牺牲，但他就是不能接受，越来越不能接受。过去带兵少，一战打下来，最多不过阵亡几千人，但现在带五万兵，一战就死了一万多人，他gan觉就象剐了自己的rou一样，疼痛难忍。

李弘失魂落魄地坐在草地上，茫然地望着蔚蓝se的天空，久久无语。

桑羊和左彦看到李弘黯然伤神的样子，非常吃惊的对望了一yan，均觉得李弘gan情太稚nen了。但想到他年纪小，从军时间也不长，一时间接受不了bu队这zhong大量伤亡的事情也很正常。谁都有个成长的过程，老兵也是从新兵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李弘即使zuo了主将，但他对战场上越来越重的血腥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没有人天生就是冷酷无情的，再老的人，他也会因为gan动，因为痛苦而liu泪。

过了一会儿，李弘才从ju大的悲恸中渐渐恢复过来。

他望着蹲在自己shen边的赵云，小声问dao：“敌人呢？敌人大约逃走了多少？”

“叛军被杀两万七千多人，伤四千七百多人，俘虏一万五千四百多人，其余的我们估计都逃掉了，有大约五千人。”赵云失望地说dao“其中就有李文侯。许多被俘虏的敌兵都说看见李文侯带人向南逃了。”

李弘摇摇tou，十分不满地说dao：“我们是夜间突袭，竟然还阵亡了一万三千多名战士…”

“我们的损失主要是步兵。”桑羊坐到他旁边，小声安weidao“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