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第二十三节

第一卷立ma横枪篇第六章风云再起第十一节

黑豹长嘶几声，缓缓停下了矫健的shen躯。

李弘把手中的长枪扔到地上，艰难地hua到ma下，顺势躺倒在地。

太累了，他带着骑兵不停地chu击，不停地砍杀，浑shen上下就象散了架子一样酸涨疼痛。他shen上的几chu1伤口由于剧烈地搏斗一直没有止血，渗chu的血ye已经染红了衣甲。

由于鲜卑人疯狂的攻击，凡亭山天险已经失去。汉军付chu了近万人的代价，终于支撑到了第四天。李弘忧心如焚，日夜等待着鲜于辅的消息。

“大人，喝点水吧？”庞德拎着装水的niupinang，走到了李弘shen边，小声喊dao。

李弘睁开yan，缓缓坐了起来。披散的长发由于沾满了血ye，一缕一缕地粘在脸上。李弘随意把tou发拢了一拢，louchu那张刚毅的面孔。

“你喝了？”

“大人先喝吧。”庞德递过水nang说dao。

李弘摇摇tou“你先喝，喝好了再给我。”他转tou看看躺满四周的义从士兵，十分疲倦地问dao“看到郑大人了吗？”

庞德仰tou喝了几口水，抹了一把胡渣子上的血，四下看看，勉qiang笑dao：“郑大人没来，说明鲜于大人还是没有消息。”

李弘叹了一口气，接过水nang，望着远chu1的群山，心情沉重。

这zhong惨烈的阻击战如果再继续下去，士兵的伤亡将越来越大。另外，粮草和武qi的存量也越来越少，一旦告罄，大军必将后继乏力，无力支撑。到了那个时候，大军不撤也得撤了。

颜良的两万冀州军难dao还没有赶到临泾吗？

李弘迷迷糊糊中听到了郑信的说话声，他猛地一惊，睁开了yan晴：“守言，可有羽行的消息？”

郑信正站在远chu1和庞德闲聊。他匆匆跑到李弘面前，摇tou说dao：“没有鲜于大人的消息，是朝廷的圣旨到了。”

李弘从地上爬起来，笑着问dao：“陛下怎么说？同意弃守六盘山？”

“陛下命令我们死守六盘山。陛下说，如果放过一个鲜卑人，军司ma级以上军官全ti诛杀！”李弘好象早就知dao似的，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他用ma鞭拍拍shen上的灰，毫不介意地说dao“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要听他的。”

“你把圣旨收好，不要把这个消息xie漏chu去。”李弘笑着走近郑信，小声说dao“如果有人问圣旨的事，你就说是陛下犒赏大军的。”

郑信心领神会地点点tou，笑dao：“朝廷的人懂什么？有本事叫他们来打鲜卑人。”

“你派人cui问羽行了吗？”李弘问dao“他的大军还没到？”

“应该到了。”郑信安wei李弘dao：“鲜于大人需要时间zuo准备，他行事稳妥，不会延误军机的。”

**

黄昏，残yang如血。

和连召集各bu首领商议进军长安的事情。

“由于我们日夜狂攻，连续冲杀，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了凡亭山。”和连高兴地说dao“关中大门已经被我们彻底打开了。”

拓跋锋看了他一yan，拱手祝贺dao：“大王jian决果断，指挥若定，用兵如神，实在令人拜服。如今长安城已经指日可待，大王将因此而立盖世功勋，建千秋功业。”

律日推演和宴荔游看看拓跋锋，yan内尽是嘲讽之se。两人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跟在拓跋锋后面说了几句奉承话。

和连心中愈发舒畅，意气风发。

“汉军退chu凡亭山之后，无险可守，撤退是迟早的事。”和连指着地图说dao“我们一路尾随汉军沿着泾水而下，直到薄落谷。”

“汉军要想伏击我们，这是最好的地方了。”和连说dao“chu了薄落谷，我们就可以一泻而下，直到关中。”

和连抬tou看了一下几人，笑着说dao：“我请你们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如何利用薄落谷来歼灭豹子的大军。”

“大王肯定豹子一定会在薄落谷伏击我们？”宴荔游一边习惯xing地摸着自己的光脑袋，一边疑惑地问dao“他们的七万大军已经被我们打掉了一万多人，余下的不足六万人的军队里还有两万多人是步兵，在这zhong劣势情况下，他连撤退都嫌慢，还会停下来伏击我们？大王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大王，我觉得豹子一定会直接退到关中。”暮盖廷也说dao“他的实力和我们悬殊太大，一旦被我们围住，不是全军覆没就是损失惨重。他的大军打完了，长安城怎么办？不要士兵防守了？”

“从目前阻击我们的汉军兵力来看，豹子的大军基本上已经赶到了凡亭山。”律日推演笑dao“昨天，我们看到了鲜于辅和徐荣的战旗，也就是说，他手下三个校尉现在都到了，豹子就这么多人ma。”他指指地图上的薄落谷“豹子要想在这里伏击我们，至少要集中数倍于我们的兵力，否则他拿什么打我们？但现在大汉国有几十万大军吗？豹子有吗？”

“我觉得大王的猜测非常有dao理。”拓跋蜂反驳大家dao：“你们只考虑到了双方兵力的悬殊，却没有想到在六盘山行军，我们不可能齐tou并进，大家肯定有先有后。如果豹子以六万人攻击我们其中的一bu，他必赢。”

律日推演冷笑dao：“如果你见死不救，那先行的一bu当然要全军覆没了。”

拓跋锋怒极而笑，他指着律日推演说dao：“见死不救的一定是你。”

和连看到两人剑ba弩张的样子，连忙伸手制止dao：“好了，好了，我们ma上就要打进长安城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齐心合力。我想你们都不愿意空手而归吧？”

和连示意两人坐下之后，继续说dao：“其实，不仅仅有行军先后的问题，还有口粮问题。由于豹子一把火烧掉了冠带山，迫使我们只能从小路绕到凡亭山。军队是过来了，但我们的牲畜还滞留在冠带山一带，迟迟不能跟进。”

“我们总不能带着干粮去打长安。”和连笑dao“另一方面，我们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长安城，以免让汉人得到六盘山失守的消息后，先期派遣洛yang北军支援关中。所以我打算等牲畜过来一bu分之后，大军立即就chu发一bu分。”

和连看看众人，无奈地摇toudao：“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豹子的一把火烧得我们好难受，因此，我不能不考虑到豹子火烧冠带山是另有目的。”

“大王认为豹子火烧冠带山，就是为了拉开我们各bu之间的距离，以便在薄落谷伏击我们？”宴荔游笑着问dao，yan神里的那zhong嘲讽谁都看得chu来。

“我只是估猜豹子可能在薄落谷伏击我们。”和连不以为意，解释dao“为了防备豹子突袭我们，我当然要早zuo准备。”

“大王一定有应对之策了。”律日推演笑dao“大王直接安排吧，我们听大王的。”

和连准备以三万人为前军率先赶到薄落谷。如果豹子的大军的确在薄落谷有埋伏，三万铁骑应对汉军的六万大军，完全可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jin随在前军后面的中军，同样也是三万人。中军接到前军的求援之后，立即飞速赶到薄落谷，力争将豹子的大军拖住，最好能包围起来。

后军的三万人ma接到消息之后，迅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薄落谷，参加围歼豹子的战斗。

还有一万人要留守在三关和凡亭山，这是大军的退路，千万不能有闪失。

鲜卑人经过灵州、富平、三关和凡亭山几战之后，已经折损两万人，只有十万人ma可以调pei。

和连刚刚说完，东羌人旭癸就主动要求留守三关和凡亭山，他说自己要留在六盘山以北，不到长安去了。和连很奇怪，问dao：“你要是不去，损失可就大了，你想空手而归？”

律日推演奚落dao：“他在高平城的时候就说了，他不去六盘山以南，他说豹子会把他吃了。”

宴荔游笑呵呵地说dao：“不去好，不去好，他不去，我们可以多分一点财wu，哈哈…”拓跋峰也笑着骂了两句“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总是攻打大汉国？”

旭癸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任由他们调侃打趣。

“那前军由…”

“当然是大王了。”拓跋锋没等和连说话，立即笑dao“此等重任非大王莫属。大王击败豹子后，当一ma当先，率军直下长安，成就千秋伟业。”

和连略略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想亲自涉险，这zhong事应该由律日推演和宴荔游这zhong悍将打tou阵。这两个bu落欠了弹汗山王廷许多财wu，为了这次南下他已经把这些债务一笔勾销了。债不用还了，那打仗就应该多多chu力。然而，拓跋锋的话让他很难再zuo这zhong安排，他是大王，他不能让自已的bu下认为自己胆小，不敢冲锋陷阵。

和连望着拓跋锋，心里非常不满。你自己不愿意打tou阵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我推到前面？拓跋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dao他想…

“好，那就本王亲自率军先到薄落谷。”和连随意地笑笑，接着转tou看看暮盖廷“九原王是不是随我一dao？”

暮盖廷不屑地看了一yan旭癸，大声说dao：“我倒要看看，豹子怎么把我吃了。好，我随大王为前军。”

薄落谷位于六盘山东麓，泾水河上游，距离凡亭山有一百多里。

和连带着大军停在谷外，焦急地等待着斥候的消息。

汉军趁着黑夜，突然之间撤chu了战场，其速度之快，令鲜卑人措手不及。和连毫不犹豫，带着三万人率先追了下来。

斥候们纷纷打ma归来，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汉军的踪迹。

“加派人手，再探，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八里之外，薄落谷里的每一chu1山林都不要漏过。”和连想了一下，挥手说dao：“大家都以号角回报，争取时间，快，快…”

暮盖廷拍ma走到和连shen边，笑着说dao：“看样子，大王的确多虑了，豹子yan见不敌，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也这么想？”和连一边轻轻抚摸着坐下战ma的鬃mao，一边笑着问dao。

“大王，豹子率bu在凡亭山阻击，和我们真刀真枪地干，寸土必争，这可不是假的。他的士兵伤亡惨重，大家有目共睹。”暮盖廷说dao“如果他要诱敌，要在薄落谷伏击我们，用得着和我们这么打吗？豹子早一点撤到薄落谷对他更有利。以我看，他是没办法继续jian守凡亭山，只好一撤了之了。”

“他还有五六万人ma，完全可以继续jian持一段时间。”和连说dao“他这么突然一撤，肯定有名堂。”

“大王太小心了。”暮盖廷笑dao“你看看汉军的营地，到chu1都是开膛破肚的战ma，可见他们已经断粮了，不撤不行啊。另外，如果汉军粮草不济，那么汉军的武qi肯定也没有补充。这zhong阻击战非常消耗武qi，尤其是长箭，没有武qi怎么jian持？”

和连想了一下，觉得暮盖廷说的有dao理，但他心里隐隐约约的就是不踏实。豹子手上还有五六万人，骑兵也还完整，他会轻易放弃？以豹子过去的战绩来看，他是一个兵行险着的打仗天才，应该要反击的，但他不在薄落谷，会在哪里反击呢？

“还是慎重一点好。”和连谨慎地说dao“只要chu了薄落谷，我们就可以跃ma扬鞭，毫无阻碍地一直杀到长安城，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暮盖廷无奈地笑笑，不以为然地连连摇tou。

**

雷重坐在草地上，和周围的几个新战友窃窃私语。

阎柔的这一营人ma最后还是打完了，剩下的三百多人重新组成一个屯，并到了鲜于银的bu队里，直接统率他们的军司ma就是小懒。

雷重随着步兵大军一路急撤，跑了一百多里山路之后，没有进入薄落谷继续南撤，而是拐了个弯上了升tou山。雷重很奇怪，怎么大军不撤回临泾城死守，跑到这荒山野岭干什么？难dao鲜卑人已经追来了，大家来不及逃只好躲到山上？

想不明白的事雷重就不想，跟着走就是了，只要有饭吃。他一向不喜huan动脑子，更不愿意多嘴多she2四chu1打听，他已经习惯了过这zhong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日子。他不知dao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yang，所以他从来不想将来的事情，他认为自己只要把今天的日子过好就行。当然如果能吃饱，那就更好了，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几年他跟着不同的人打仗，gan觉最shen的就是走路，走很多很多不同的路，没完没了的路。有时候他就想，如果年复一年地这么走下去，他会不会把大汉国的山山水水都走遍呢？随即他否决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他很快就会死的，他会像shen边成千上万的战友一样，随时随地倒在任何一个角落，他不可能活到那一天的。

“军司ma大人有二十岁吗？”

雷重摇摇tou，笑dao：“没有吧？我听说他和豹子大人一样，过去是个斥候。他也参加了卢龙sai大战，是个勇士。”

“跟在豹子大人后面就是好，这么年轻就是军司ma了。”有个士兵羡慕地说dao“雷重，你都打了四五年的仗了，为什么连个什长都不是？”

雷重咧嘴笑了，他没有说话，神情黯淡。

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看到别人升官，他也愤愤不平过，但自从他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亲手埋葬了成百上千的战友之后，他就再也不想这个问题了，他只想活着。

看看现在，和他一起走进军营的士兵还剩下多少人活着？无论是升官的还是没有升官的，无论是他忌妒的还是和他关系密切的，如今都躺在冰冷的地下化作了一堆白骨，甚至还有许多人尸骨无存。他能活下来，能活到现在，不仅仅是幸运，也是莫大的幸福，其他的所有东西，在他yan里，就象这山野间的寒风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雷重，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山上来？”一个士兵拍拍雷重的肩膀，小声问dao“是不是要伏击鲜卑人？”

“怎么可能，就我们这么点人ma？”另外一个士兵嗤之以鼻“你没有看到豹子大人带着骑兵走了吗？”

“这是上官们的事，我们cao2心干什么？”雷重笑着躺倒在地，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睡觉吧，快睡觉，多活一天是一天。”

第一卷立ma横枪篇第六章风云再起第十二节

薄落谷里的号角声在群山之间回响，低沉而苍凉，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和连心中的疑虑不翼而飞，xiong中顿时涌chu万丈豪情，他gan觉长安已经是自己的nang中之wu。从此后，大草原上将再现一代霸主，鲜卑王和连的大名将传遍万里河山。

“命令律日推演率领中军火速赶到薄落谷。”

“传令豪帅卧沙泉，带上一万人，立即通过薄落谷，占据山谷南端。”

卧沙泉的一万铁骑呼啸而chu，沿着山谷中央的草地纵ma狂奔。他们很快穿过十里长的山谷，到达了泾水河畔。

和连得到卧沙泉平安到达山谷南端的消息之后，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豹子到底还是不敢轻捋虎须，一路撤回关中了。

和连兴奋地高举ma鞭，回首狂呼：“兄弟们，杀进长安去！”

“呼…嗬…”

“呼嗬…呼嗬…”

鲜卑人一边打ma疾行，一边疯狂地叫喊着，士气如虹。

铁骑像chao水一般涌进了山谷，冲chu了六盘山，沿着泾水河一泻而下，势不可挡。

青石岸是泾水河上游一个很普通的驿站，距离薄落谷六十里。它的左侧是汹涌澎湃的泾水河，右侧是山峦叠嶂的青石山，小小的驿站就座落在青石山的山口上。

鲜于辅现在就驻ma立于驿站门口，望着远chu1郁郁葱葱的青石山。

他的背后，霍然就是一shen黑se铠甲的颜良。

“在人，大军列阵完毕！”

鲜于辅稍稍颔首，转tou看了一yan颜良，又看了看后面威武雄壮的大军，神态悠闲地问dao：“子威，你看此chu1风景如何？”

颜良lou齿一笑，拱手说dao：“鲜卑人有这么好的葬shen之所，想来定会gan激我们大汉人的仁慈。”

鲜于辅微微一笑，说dao：“大人挑选的战场总是chu乎我们意料。这么好的地方，竟然白白便宜了鲜卑人，实在可惜，可惜。”

颜良抬tou看看天上的太yang，没有说话。

“鲜卑人快到了，大战ma上就要开始。”鲜于辅手捋三绺长须，平静地说dao“你看，鲜卑人会冲垮我们几个方阵？”

“冀州的军队虽然过去都是黄巾军的主力，但他们并不熟悉这zhong方阵战法，也没有和骑兵作战的经验。所以，他们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颜良说dao“辛曾大人的五千兵有不少参加过西凉平叛的战斗，实力比冀州军稍qiang一点，但也于事无补。”

颜良指着前面的山坡，冷笑dao：“还好这里的地形非常不错，鲜卑人从山下冲上来之后，正面攻击我们的宽度不足五百步，这样他们一次只能冲击我们两个方阵。我们有六个四千人的ju大方阵，鲜卑人没有半天的时间，休想击败我们。”

“他们哪来的一天时间？”鲜于辅笑dao“能有半个时辰就不错了。”

大黑蹲在ju盾后面，心里忐忑不安，神情非常jin张。

他是河内郡的人，给当地一家富豪zhong地，勉qiang维持一家人的生计。黄巾军占据黑山之后，经常下山攻打郡县，掳掠钱财，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黄巾军裹挟到黑山的。他参加了几次攻打小城的战斗，也就是拿着长矛跟在后面luan冲一气，他甚至还没有杀过人。

他抬tou看看yan前的ju盾，用力xi了几口气。他想克制一下心中的恐慌，但随即发现自己浑shen上下竟然颤栗起来。他赶忙低下tou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看到了脚上的战靴。这是李弘李大人送给他的那双战靴，他一直穿着，非常爱护，天天晚上睡觉前，他都要ca拭干净。虽然这双靴子已经陪着他走了两千多里路，许多地方都破了，但他依旧舍不得换一双，因为这是豹子大人送给他的，一个他见过的最大的官，最好的官，一个他愿意为之付chu生命的人。

大黑看着脚上的战靴，想起豹子大人走在泥泞里的那双赤脚，心中的恐惧渐渐散去。豹子大人威震天下，英勇善战，我是他的士兵，一个曾经受过他的恩惠的士兵，竟然在战场上发抖，他觉得很惭愧，很对不起豹子大人。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给豹子大人丢脸，也不能对不起豹子大人。

想到要在战场上死去，大黑不禁想起了还在黑山上的妻子和孩子。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钱，脸上louchu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第一次拿到八百钱的军饷，他非常兴奋，高兴了很长时间，他甚至看到了妻子和孩子的笑脸。但随之他就gan到了揪心的痛楚，因为他离家越来越远，离妻子孩子越来越远。他不知dao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家，不知dao自己能不能把怀里的钱jiao给妻子。如果自己死了，他们会怎么样呢？他们能养活自己，能活下去吗？

大黑看看周围的战友，悄悄叹了口气。他们都和自己一样背井离乡来到遥远的西疆打仗，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他们一定也和自己一样想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