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儒笑“你再说说。”

已经到冬天了，园内枯叶满地，一片萧瑟。

车驾刚刚朱俊府邸所在的街巷，李玮就看到了何颙。李玮急忙下车，他还没有说话，何颙先说了“仲渊，到我车上来，随我到袁府去一趟。”

“我年轻的时候，就象仲渊现在一样，总是看到现在而不能想到

李玮叹：“北疆诸府现在非常缺少有才能的掾属，我们很难啊。”

“京中权贵门阀的势力很大，不杀人不行。朱俊大人陷其中，一旦有个什么事，我们碍于车骑大将军和你的情面，很难理，所以太尉大人趁此机会把他调离京城，这其中的意思…”

袁隗仔细询问了北疆的屯田情况，尤其是河地区和冀西北的常山、中山。这两地的屯田直接关系到灾民的安置和驻军戍边，是解决北疆危机的重中之重。

“仲渊，你知朱俊大人为什么今天递奏辞呈吗？”

目送李玮大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院门之，袁隗再度叹了一气“这个孩还是太年轻了。隐忧一旦变成祸害，那就迟了。除掉隐忧，我们最多不过血汗，但要除掉祸害，我们就要付十倍百倍的血汗，甚至整个社稷了。看看当年的王莽之祸，梁翼之祸，阉之祸，哪一个不把大汉国得摇摇坠奄奄一息，江山社稷危悬在一线之间？我们这些后人如果还不能取前人的教训，还要重蹈覆辙，还要让生灵涂炭，那我大汉还能支撑多久？这锦绣河山还是我大汉的天下吗？”

何颙苦笑：“仲渊，你想想，太尉大人为什么要把京兆尹盖勋盖大人赶走？后来的京兆尹是谁？是董旻，太尉大人的弟弟董旻。关西、关中是太尉大人的基所在，这才是国库里没钱的主要原因。”

李玮笑：“老师和朝中的大臣们要给我和北疆的同僚们一个警告，同时也是给京中的士们一个警告。另外，也是给太尉大人一个暗示，北疆只是大汉和京畿的屏障，朝廷不想把它变成大汉和京畿的威胁，更不想让它成为太尉大人的后盾。”

路上，何颙和他闲聊一些晋的事，说太尉大人有意要征调蔡邕、盖勋、劭等人到洛任职，一来朝廷需要他们，二来也免得他们在晋和杨奇等人吵得不可开。李玮说，北疆更需要这些有丰富经验的大人谋划策。何颙笑：“蔡大人，盖大人，都是老臣了，你们北疆这帮年轻人是听他们的，还是让他们听你的？晋的事难你还没有看来？”

“何大人，我记得九月的时候，大司农袁滂大人还说国库里有三十多亿钱，再加上最近一个月征收的算缗钱，国库里应该还有余钱，怎么会没钱了？”

李儒、刘艾、贾诩和田仪四人惊愣失。董卓瞪大睛，怒目而视。突然，他笑了起来“送客。”

来大人退失据，被迫引咎辞官。大汉国的历任太尉，好像都没什么好结局。”

李玮心领神会，低声说：“北疆大军经此一役后，自的损失不说，还要驻防汉北郡，戍守边和大漠，粮饷又不能维持，非常困难。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控制汉北郡，稳定大漠胡族诸，赈济安置灾民，其他的事我们无暇顾及，即使有心也是无力啊。何况车骑大将军曾经对天和朝廷有过许诺，没有陛下的圣旨，他绝不南下越过长城，因此，大人可以完全放心。”

李玮：“他不是死了吗？今年初，西凉叛军被皇甫将军击败后，韩遂、腾随即联手废了王国，拥立阎忠为主，号车骑将军。阎忠大概很害怕，加上不好，两个月后就发病而死了。大人怎么突然提到他？”

袁隗笑了一下，晴里装满了疑虑。李玮稍加迟疑，又说：“车骑大将军和太尉虽然同是我大汉威震天下的名将和重臣，但相比起来，车骑大将军更是一个忠诚的武人。否则，他就不会执意远征大漠了。远征大漠虽然极大地损害了大汉国力，但也给北疆带来了长时间的稳定，而且还把车骑大将军和北疆诸军长久地陷了大漠。车骑大将军之所以这么，除了对大汉的忠诚，更重要的也是想减轻天和朝廷对他的怀疑和猜忌。如果车骑大将军有心权柄，七月的时候他就可以洛了，所以，请大人务必理解车骑大将军的苦衷和北疆的难。”

“长笙兄，你放心，这个时候，北疆决听从太尉大人的指令。”李玮说“请代为转告太尉大人，洛门阀势力之大，绝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请太尉大人务必要小心防变，尤其要牢牢抓住长安和西疆，控制京畿八关，如此太尉大人则可立于不败之地。”

“贾诩年轻时并不名，阎忠认识他后，却夸他有张良、陈平之才，将来必为大汉中砥。我看他的光不错，此人确有才华。”何颙说“因为有了阎忠的评价，贾诩被武威太守举孝廉为郎。他到了京城后因为生病就辞官归家了。走到汧县的时候，他遇上了羌人，同行的数十人都被羌人抓住了。贾诩骗羌人说，你们不要杀我，我是段颎的外孙，我家会拿钱来赎我的。段大人威震西疆，羌人不但不敢杀他，还和他盟誓友，把他送了回去。”

袁隗转看了一神态极度恭敬的李玮，里闪过一丝赞赏和喜之“仲渊，你刚刚从太尉大人那里来，想必太尉大人对你说了不少，我也不再多说了，你还是尽早返回河东吧。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河东卫阀的事。河东卫阀家世显赫，和皇室关系厚，这你应该很清楚。河东的事，陛下已经知了，他私下和我们说了两次，希望车骑大将军不要太过份。河东卫阀为北疆早期屯田了不少力，帮了不少忙，虽然有些事得过火了一，但并没有严重违反大汉律法，所以你们是不是适可而止…”

李玮恍然大悟。

“何大人，你和太尉府的金曹掾贾诩很熟悉吗？”

“仲渊，让朱俊大人离开京城，太尉大人也是思熟虑之后才的举措，你要理解太尉大人的一番苦心。”李儒摸摸脸上的伤疤，低声说“你今天这话说的好，平时我们不敢说。太尉大人虽然参隶尚书事，但权柄依旧被太傅大人和朝中诸位大人所牵制，事事受到掣肘。太尉大人这次就是想通过增加赋税这件事，清理朝堂，彻底掌控权柄，然后再伺机更换州郡官员，以求政令畅通，这是将来控制全局，振兴社稷必不可少的一步。”

太傅袁隗瘦了不少，双颊陷，颧骨突，鬓发胡须都已白，神也很疲惫，只是那双晴还是炯炯有神，显得睿智而自信。李玮执弟之礼，恭恭敬敬地躬参拜，然后和何颙两人一左一右陪着他在园内缓缓而行。

“太傅大人要试探一下太尉大人的忍耐极限。”李玮摇“如果太尉大人同意了朱俊大人的请辞，那么说明太尉大人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太尉大人并不难对付。不过现在看来，太尉大人还是忍不住了。”

袁隗伸手拍拍李玮的后背，轻轻地叹了一气“仲渊，人是会变的。”

“贾诩才智超绝，却一直无人赏识，郁郁不得志，直到遇上董卓，他才有了用武之地，可惜…”

李玮急忙说：“大人请放心，我回到河东后，立即约见卫阀家主，澄清我们之间的误会。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定不给大人带来麻烦。”

“还有呢？”李儒赞赏地，接着问。

李玮和李儒在太尉府门外拱手而别。

“他是西凉武威姑臧人。他和你一样，都是王佐之才。”何颙叹“汉名士阎忠，你知吗？”

“河内太守王匡有数千人，冀州太守韩馥也有一万人，对付黑山黄巾他们两人已经足够了，无需向朝廷求援。他们求援的目的无非是想诱使太尉大人分兵河内，以消耗军资粮饷，让太尉大人更加捉襟见肘，难上见难而已。”李玮说“太尉大人让我老师以右将军之职率军离开洛，等于是向太傅大人说，我已经忍不住了，各地州郡如果再不向朝廷缴纳赋税，我就要动手了。”

“把你叫到洛来，主要是想通过你把朝廷要求撤军和驻守汉北郡的事向车骑大将军解释清楚。”袁隗捋须说“太尉大人也好，我和黄大人、杨大人也好，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希望保存北疆大军的实力，牢牢掌控北疆，为大汉国将来的稳定和振兴树立一牢不可破的屏障。”

“也不难。”何颙笑“太原、河东、幽州的人才很多，关键就看你们能不能发现。到了冬天，你们可以在北疆各地征募一批，实在不行，你们就让各地郡县举荐。我大汉最不缺的就是才华卓绝之士。”

袁隗满意地“洛的事最近有麻烦，但不会影响到北疆大军的粮饷，更不会影响到北疆的屯田。只要北疆能稳下来，洛即使一，也动摇不了大汉的本。这一，请仲渊务必对车骑大将军说清楚。”

李玮心里蓦然一亮，连声谢。

第一卷立横枪篇第十二章日蚀苍黄第七节

李儒陪着李玮，缓步向府门走去。

李玮转命令门下督贼曹徐岩带着侍从直接到朱俊府上去，不要再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