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第二十五节

第二卷luan世豪雄篇第五章势如破竹第二十一节

四月上，霸陵，北坞大营。

司徒赵温和太常皇甫嵩奏请天子，打算亲自赶到丰城，从郭汜大营里接chu朱俊的灵柩，送往河东。

这个要求是大将军李弘提chu来的。此时天子和朝廷急需北疆军的援助，大臣们一致认为应该答应大将军的这个要求，以免因为这件小事得罪了大将军，致使关中局势进一步恶化。但天子和车骑将军李傕却异口同声表示反对。

天子今年十五岁，自继承大统开始，便shen陷于残酷而血腥的权力争斗。他在过去的五年多时间内，亲yan目睹了大汉无奈而jian决的一步步走向了灭绝。虽然许多事他至今还不明白，但他心智的发育却远远比同龄人要早，他知dao如何利用自己的天子shen份在各方势力中巧妙周旋，知dao如何生存。

李傕和郭汜反目成仇后，天子曾数次派大臣chu面斡旋，但这些大臣一去不复返，都成了郭汜的人质。天子于是不敢再派人去了。去一个自己shen边的大臣就少一个，自己的生存也就更加危险了。李傕当然更不愿意了，白白送给郭汜许多人质，早就后悔不迭了。

皇甫嵩邀请侍中刘艾、尚书贾诩和自己一起去劝劝李傕。

北坞位于霸陵城北二十里chu1，原来是中常侍夏恽的私产。董卓迁都长安后，据为己有，一度把这里作为存放财wu的地方。董卓死后，李傕随即霸占了北坞。这次李傕把天子和公卿百官挟持chu京后，便把他们关在北坞里面，自己则屯兵于坞堡之外。

皇甫嵩、刘艾、贾诩赶到李傕的中军大帐的时候，李傕正在和自己的侄子李利，bu下杨奉、张苞、王昌等人在大帐内宴请新近受抚的白波黄巾军首领韩暹、李乐和胡才。

白波黄巾军在黑山黄巾军屡遭围攻之后，生存越来越困难。前年，黑山黄巾军在于看的率领下投靠了大将军李弘，白波黄巾军随即失去了支援，不得不另寻chu路。黑山黄巾军受抚后，徐荣、杨凤奉大将军之命，曾数次派人招抚韩暹、李乐和胡才，但因为早年北疆军和白波黄巾结怨太shen，受抚之议被韩暹等人拒绝了。去年，韩遂、ma腾、袁绍先后兵犯长安，李傕、郭汜、樊稠等人gan觉自己兵力不足，有心扩军。但关中在连续不断的天灾和战luan的侵袭下，人口锐减，无法大量募兵。

李傕的bu下杨奉过去是白波黄巾军首领。过去董卓和讨董联军作战的时候，曾派他联系过白波黄巾军，让他们下山牵制北疆军，所以杨奉和韩暹一直保持着联系。此刻他正好接到韩暹的求援书信，于是他向李傕提chu招抚白波黄巾军的建议。白波黄巾军至今还保持着一万人左右的兵力，如果能招抚，可以大大增加李傕的实力。李傕当即同意，上奏天子派杨奉去河东招抚。

去年十月，征西将军徐荣和河东太守王邑先后接到天子圣旨，给受抚的白波黄巾军让chu西进长安的dao路，并给他们提供粮草。河东正愁着无法chu1置白波黄巾军这个隐患，接旨后非常高兴，遵旨照办。十二月，韩暹、李乐和胡才带着家眷和一万两千人的大军到达长安。

李傕实力大增，气焰顿时嚣张起来。不久他借口樊稠私通韩遂、ma腾，把樊稠杀了，吞并了樊稠的军队。郭汜、王方、段煨、张济等旧日同僚知dao李傕有心独揽权柄，随即互相防范。王方为了避祸，干脆带着军队离开了长安，驻扎于冯翊郡的高陵。樊稠一死，王方一走，长安城中就剩下李傕和郭汜两人共掌权柄，矛盾随即激化。

李傕和众将看到皇甫嵩来了，纷纷迎chu大帐，请皇甫嵩上座。

皇甫嵩神se冷峻，一口拒绝“稚然，我有事找你，到偏帐去说。”

李傕再怎么嚣张，看到皇甫嵩还是有点畏惧。他急忙答应一声，把皇甫嵩、刘艾和贾诩请到了偏帐。

“你在这里有酒喝，有rou吃，还有女乐可看，陛下却在坞堡里忍饥挨饿。你yan里还有陛下，还有为人臣子的礼仪，还有良心吗？”皇甫嵩怒不可遏，指着李傕的鼻子就骂“我看你离死也不远了。”

李傕低着tou，唯唯诺诺，脸上却尽是不屑之se“大人，jian寿兄（皇甫鸿）的军队何时能到？”

“jian寿只有五千人ma，到了又能怎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皇甫嵩怒声说dao“韩遂和ma腾的铁骑已经快到槐里城了，袁绍、蒯越、段煨的军队也已经越过蓝田谷，即将到达蓝田城，这个时候你还不主动与郭汜言和，你不是找死吗？”

“哼…”李傕冷笑“韩遂、ma腾这两个白痴，尽chu四万铁骑杀到关中，他吃什么？喝什么？这几年关中不是地震就是干旱，人早就跑得差不多了，地里也颗粒无收。如果不是河北、河东连续给我们输送钱粮，关中此时已经崩溃。现在钱粮都在我手里，陛下也在我手里，韩遂、ma腾要想活着回西凉，就要听我的，否则我让他吃泥ba去。”接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dao“我找死？哼…找死的是郭汜，是韩遂、ma腾这几个笨dan。”

“你看看…”李傕从怀里掏chu一卷书帛递给皇甫嵩“这是袁绍的书信，他要尊奉天子了，要帮助我击杀郭汜，击杀韩遂和ma腾这些叛逆。”

皇甫嵩伸手接过书帛，看都不看，甩手扔到地上，大声说dao：“袁绍要的是关中，不是陛下，难dao你不知dao？”

“我知dao。所以我任由段煨投靠袁绍，任由袁绍率军杀进关中。”李傕yinyin一笑“大人，你知dao为什么吗？”

皇甫嵩脸上的肌rou一阵chou搐，两yan内蓦然she1chu一gu杀意。

李傕视而不见，侃侃而谈。

“我要活下去，但有人不让我活下去。过去是王允这帮该死的士人，现在是袁绍，是韩遂ma腾。他们时时刻刻惦记着关中，时时刻刻想把我挫骨扬灰。好啊，他们既然不让我活下去，我又岂肯束手就擒？”

“我杀了樊稠，bi1反郭汜，然后把韩遂ma腾引进来，把袁绍引进来，我让他们先打起来。等他们打得jing1疲力竭了，两败俱伤了，大将军也来了。在北疆军的铁蹄下，韩遂ma腾也罢，袁绍也罢，还有多少活命的机会？他们死了，我就能活下去。”

皇甫嵩、刘艾、贾诩苦笑无语。

“稚然，大将军如果率军西进，击败了袁绍、韩遂和ma腾，他岂肯让你继续主掌权柄独占关中？他会杀了你的？”刘艾小声劝dao。

“陛下在我的手上，大将军能拿我怎么样？难dao他敢弑杀天子？”

“大将军是不敢杀，但袁绍呢？韩遂ma腾呢？”皇甫嵩愤怒地吼dao“你这样zuo，是倾覆社稷。现在，你要么和郭汜言和，退守长安，等待大将军率军来援，要么你带着天子向河东方向急速撤离，确保天子的安全。你选哪一个？”

李傕jian决地摇chatou“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陛下和长安城是诱饵。谁最想长安城？袁绍、韩遂和ma腾。谁最想保护陛下？大将军李弘。三路大军急速杀到，长安城下将展开连番血战。哈哈…我倒要看看，谁死在最后，谁能活下去？”

“韩遂ma腾已经到了，西凉铁骑ma上就要杀来了，你难dao不知dao吗？”刘艾心急火燎地劝dao“稚然，陛下和我们都知dao你的难chu1，但你不能置大汉社稷于不顾，置天子安危于不顾？如今袁绍的大军还在蓝天谷，北疆军还在黄河对岸，远水救不了近火啊。稚然，听皇甫大人一句话，撤回长安城吧。”

“我不…”李傕怒视着皇甫嵩，挥舞着双手，近乎疯狂地叫dao“我如果据城死守，关中局势立即大变。袁绍、韩遂和ma腾如果无法攻下长安城，北疆军一到，他们立即就会撤退。北疆军一走，他们又来了。如此反复，关中不但会变成废墟，我也迟早会被人杀了。我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但大将军看到陛下shen临险境，他可能会把你杀了？”

“大将军今年的目标是中原，是兖州，他才不会倾尽主力杀进关中。如果他要杀我，他要占据关中，四年前他就下手了。去年他也一样有机会，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他为什么还一直给我们上缴赋税，给我们钱粮？大将军的野心，天下人人皆知，他就像袁绍一样，绝不会勤王，更不会占据关中给自己召来无穷祸患。”

刘艾还要再劝，站在旁边的贾诩一把拉住了他。

“稚然，韩遂和ma腾ma上就要杀到长安了，你还要不要长安城？”

“你放心，他拿不下长安城。”李傕十分自信地摇手说dao“西凉铁骑一路急驰而来，能带多少粮草辎重？郭汜现在自己都吃不饱，哪有粮食给韩遂、ma腾？没有充足的粮食军械，他们敢打长安？”

“此次羌骑由滇那、当煎、勒姐、良多等十七zhongbu落组成，领军的大渠帅是滇那bu落的车辖。我和他很熟悉，关系一直不错。我已派人迎了上去，我给他粮草，给他财宝，给他女人，让他听我的，叫他到我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