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第二十节

第二卷luan世豪雄篇第八章箭在弦上第十六节

十二月下，晋yang，大雪纷飞。

chun节即将来临，晋yang城上下洋溢着祥和的气氛，家家huhu都在忙着扫房子。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这zhong扫尘习俗据《吕氏chun秋》记载，在尧舜时代就有了。扫尘在北方叫“扫房”在南方叫“掸尘”“尘”与“陈”谐音，新chun扫尘意味着：“除陈布新”寄托着人们破旧立新的愿望和辞旧迎新的祈求，希望能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地chu门。

当人们都在忙着清扫六闾ting院，掸拂尘垢蛛网，准备过年的时候，朝中的大臣们却聚在gong中，为是否支援西疆攻打关中而激烈地争论着。

中书监座落于gong中的凤凰池，距离禁中只有几十步，非常方便长公主进chu。因为关中的战局直接影响到了未来的中原大战，所以长公主一大早就到了凤凰池，召集丞相蔡邕、太尉徐荣、御史大夫刘和、尚书令李玮、中书监令荀攸等公卿大臣商议应对之策。

韩遂的奏章已经送来几天了，公卿大臣们各执一词，分歧极大，但反对援助韩遂的意见明显占据上风。

也许这几天大臣们在朝堂上吵累了，现在大家都坐在宽敞里的堂屋内，看着屋外mei丽的雪景，就着jing1致的小火炉，悠闲自得地小声说笑着，气氛很轻松。

长公主高居上座，和丞相蔡邕、太常崔烈正在说着田畴年后娶亲的事。田畴站在长公主的shen后，满脸笑容，静静地听着，陶醉在自己的幸福里。

“龙骧将军、执金吾赵大人到…”随着门口值司宦官的喊声，赵云带着满shen雪hua，大步走了进来。

他现在统领北军驻扎于龙山大营。接到长公主的诏令后，急驰四十里赶到晋yang参加政议。

长公主挥挥手，请行礼之后的赵云坐到席上“今天，我拜托诸位大人不要吵了。大家把各自的理由说清楚，不要互相攻击，更不要有辱斯文开口谩骂，否则，我把他赶chu凤凰池。”

支援西疆，虽然以钱粮为主，但它主要牵扯的是兵事。所以太尉徐荣在长公主的目光示意下，首先阐述太尉府的意见。

徐荣chu任太尉，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的认同。徐荣和鲜于辅都是幽州人，都是chushen于当地一定声望的大族，都是功勋显赫的北疆大将，为人也都很稳重谨慎。但两人有个gen本不同点，那就是鲜于辅shen上liu淌着胡人的血ye，这是晋yang朝廷很多大吏不能接受鲜于辅的主要原因。其次，鲜于辅和徐荣相比，xing格上更为耿直忠烈，这zhong人的缺点是不容易变通，这从长公主推行土断之策时两人所采取的截然不同的态度上就能看chu来。

鲜于辅很明智，他知dao自己的chushen和xing格都不适合朝堂。过去的北疆和今日的河北gen本就是两回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走了。他觉得自己的天地是北疆，只有那里才能让自己重新找回尊严和自信。长公主和朝廷拜他为左卫将军，坐镇幽州，也算是对他选择离开朝堂的一个安wei。

徐荣jian持援助西疆，帮助西疆打下关中。

关中爆发大战，对河北的好chu1很多。

关中大战，会把袁绍的主要兵力牵制在关中战场上。袁绍兵力不足，无法集中力量攻打河内，这有助于张辽守住河内，在河内站稳脚跟，威胁洛yang。随着关中大战的持续，袁绍对中原的影响也会急剧减小。曹cao2、刘备势必会趁机攻打袁术，中原各方之间的征伐将更加激烈，这有助于我们在未来数年拿下中原。

不guan关中大战的结局如何，袁绍的损失都将非常惊人，这会严重打击袁绍的实力。袁绍实力不济，对河北的好chu1显而易见。

“诸位大人争论不下的焦点不在于关中大战对河北的好chu1，而在于关中大战对河北的危害。”徐荣接着话锋一转，把这几天大臣们反对支援西疆的原因说了chu来。

关中大战，受损的不仅仅是袁绍，还有河北。

河北要为此付chu沉重代价，一是因为财赋短缺，攻打中原的时间肯定要推迟，平定天下的时间自然也要后延，二是韩遂一旦占据关中，西疆实力骤然膨胀，这必将助长韩遂的野心。在各方实力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背叛朝廷，凭借关中之利，割据称雄。此举纯粹是养虎为患。

“诸位大人的担忧很有dao理，但我请诸位大人把目光向后看看。徐荣神情凝重，挥手说dao。

大汉之所以走到今天，难dao仅仅是因为jian阉、董卓之liu祸luan社稷？难dao仅仅是因为黄巾军前赴后继的举兵叛luan？或许有人说，社稷的危亡，和大汉积弊成弱，和大汉几十年的liu民之灾，和大汉几十年来的天灾**都有关系，但大家为什么不说持续了一百多年的西疆叛luan，也是大汉由盛转衰的重要原因之一？

朝廷为了平息屡剿不止的西疆叛luan，前前后后投入了几十万大军，数百亿财赋，耗尽了大汉国力。而本朝的数位皇帝面对空无一wu的国库，只好加重赋税，卖官鬻爵，甚至还贱卖罪责。大汉走到今天这个摇摇yu坠的困境，和朝廷近百年来，jian决主张chu兵剿杀西疆叛luan有很大原因。

朝廷为什么要极力维持西疆的稳定？

因为西疆是关中的门hu，是京畿的门hu，西疆不稳，羌人的铁骑会趁虚而入。西疆一旦成为羌人的牧场，关、洛就成了战场，中原将直接面对胡人的攻击。

当初大将军毫不犹豫地答应韩遂，愿意为西疆提供赈济的时候，河北很多大吏不理解，大将军还为此召集众吏，特意zuo了一番解释。

韩遂虽然是西疆叛军首领，但他是汉人，不guan他是不是真心受抚，他都是汉人。他至今还是大汉朝廷的镇西将军，他要为保护西疆而奋战。回tou看看这十几年来韩遂在西疆的所作所为，我们不得不承认，正是韩遂的努力，才让大汉保住了西疆这块土地。

我们今天的目标是什么？是中兴大汉，不是称霸天下，更不是为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西疆是大汉的疆域。为了保护大汉领土，为了击败入侵大汉的胡族，即使韩遂是叛逆，我们也要支持他，因为那时韩遂和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他在为大汉而战，在为大汉的每一寸土地而战。

将来，当我们站在那块染满了鲜血的土地上，当我们看到那些曾被我们视为叛逆的累累白骨的时候，你还认为他们是叛逆吗？不是，他们是大汉的英雄，是为大汉护守每寸土地的英难。

只要大汉在，西疆就在，西疆永远是大汉的一bu分。我们决不能丢失西疆，决不能让西疆在胡人的铁蹄下饱受蹂躏。这就是我们帮助韩遂的原因。

“今日的西疆是个什么局面，相信诸位大人不是很清楚。”徐荣稳定了一下自己稍稍激动的情绪，继续说dao“请诸位大人把目光投向今日的西疆。”

西疆的东羌虽然已经归顺朝廷，但西疆还有西羌，包括南面的白ma羌、参狼羌和西河（今青海）附近的烧当羌等数十zhong大小bu落，还有涿邪山以西的鲜卑人，还有西域诸国。

白ma羌、参狼羌、烧当羌等诸zhongbu落趁着大汉战luan纷起之际，不停地向金城、陇西、武都方向展开攻击，威胁凉州腹地，牵制了西疆大bu分兵力。

同时间，烧当羌bu分bu落翻越了祈连山，向北攻击河西，而涿邪山以西的鲜卑人和西域境内的车师、鄯善等国也趁机chu兵入侵。

韩遂实力不济，首尾难以兼顾，逐渐被赶chu了河西。

西疆河西的张掖、酒泉、敦煌、张掖属国和张掖居延属国就这样丢失了。

这五个郡国包括了原河西四郡中的三个。这些地方是孝武皇帝、大将军卫青、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和几十万将士穷尽数十年之力，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域，今天，我们后人无能，把它丢了。这是大汉的耻辱，更是我们这些大汉后人的耻辱。

然而，西疆的困境还远远不至于此。

韩遂为了守住西疆，近年来频繁用兵，同时在凉州的南、北、西三个方向都派驻了重兵。西疆的财力有限，韩遂既要想方设法让西疆的百姓吃上饭，又要竭尽所能戍守边sai，他哪来的这么多钱粮？西疆的贫瘠人所共知，比北疆要穷苦很多。再加上它前前后后历经了一百多年的战祸，吏治一度**到了极致，这zhong刨地三尺都找不到钱粮的地方，靠他一人之力，还能支撑多久？

所以关中之地就成了西疆人的梦想，不guan是过去的边章、王国，还是今天的韩遂，都把占据关中zuo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