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老！”小丫们呼一声，雀跃着走了。须臾之后，几个家丁门抬走了洗澡桶。屋门一响，整个世界又被格在了门外。程名振快走几步靠到闭目养神的师父面前，扑通一声跪倒，低声哀求：“弟知错了。请师父不要发怒。弟一会儿便相办法提醒林县令守城便是，定然不让张金称轻易攻破城墙！”

为有三天时间作为缓冲，不会仔细布置防务，刚好给了寇们可趁之机。

“罢了！以你一人之力，又怎可能救得了整个馆陶。况且像现在这情况，林县令怎可能放心地把乡勇给你指挥？是师父过于求你了，没考虑到你的境。你不必自责。但今后要记住了，仇恨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快乐！万一被仇恨蒙蔽的心智，只会让自己走上绝路。”

程名振无言回答师父的话，屋中的气氛立刻又变得凝重起来。好在几个小丫已经端着洗澡赶到，暂时将沉默给打破。

同样是伺候人，老瞎却没让她们到厌恶。反而像个自家长者般，不由自主地想跟他撒一下。老瞎了一下距离自己最近那个女孩的鼻，笑着：“少吃一些，不就将面粉省下来了。面粉才值几个钱啊？至少比胭脂粉要便宜。没有，用酿酒剩下的糟糠煮也可。就是味差一些，过后要仔仔细细洗净！”

“弟会陪着师父一起去找！”程名振听老瞎的语气不对，赶跑回胡床边上，扯着老瞎的胳膊发誓“弟今后只要有一份吃的，便不会少了师父的。有一份衣服，绝不会让师父挨冻。如果弟不到，宁愿天…”

“起来，起来。你没经历过，自然不会明白。”老瞎怜地摸了一下他的，满脸惋惜。“你能在报仇的同时，还尽量想着少伤害无辜。比起你的几个师兄已经得很多了。师父不再怪你。你毕竟年龄还小！”

“整天关在监狱里不见光，自然捂得白净。你们几个每天用和了面粉把脸抹起来。连续一个月，也一样会白得像半岁大的婴儿般！”换上了净衣服后，老瞎终于给了女人们一个切实可行的偏方。

外人面前，老瞎立刻又变成了那幅随遇而安的模样。也不叫程名振回避，被小丫们伺候着脱衣就浴。

这些谋诡计，瞒得住林德恩等人，却瞒不住老瞎。老人的人生阅历和智慧远非弹之地的贪官污吏们能比，只是轻轻一扫，便从字里行间找到了程名振给张金称的无数暗示。于对弟的维护，老人没有当场发作。过后却对程名振非常失望，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收错了徒。

“我们，我们可没那么多钱买。老爷也不准我们糟蹋面粉！”小丫们吐了下，低声吱喳。

“你没必要发誓！”老瞎看了他一，轻轻叹气“咱们师徒缘分尽了！今后不可能再见面！”

酒糟在民间只用来喂牲，衙门里边的牲棚有的是。几个小丫互相看了一，恨不得立刻就照老瞎的方试一试。老瞎人老成，怎会看不几个小女孩的心思，笑着挥了挥手，吩咐：“把倒掉后，你们就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我再派人叫你们。顺便叫人来把洗澡桶搬走。摆在屋中间，看这个怪别扭的！”

说完这话，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目光变得愈发柔和。程名振慢慢站起，蹑手蹑脚去给师父倒茶。还没等走到放茶盏的桌案边，猛然又听老瞎叹了气，幽然：“在我换下的衣服里中，有一张地图，就送给你吧！里边藏着一批宝藏，今后你取些来，大事也好，富家翁也罢，至少不用被钱难住！就在…”

他年龄肯定已经超过了四十岁，肌肤却光的像十几岁的少年一般。几个小丫都是被林县令碰过了的，见过什么是富贵。两相比较起来，林县令日日用燕窝人蔘滋补的却还没这老囚徒生的细。当下心里好奇，一边帮老人背肩，一边吱吱喳喳地询问其养生的秘法。老瞎倒也放得开，闭着睛尽享受。偶尔回应几句，却是一半调笑，一半当真，把几个小丫逗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程名振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端坐着，简直恨不得立刻把老瞎抬到床上去，一寸一寸“吞”肚里。

“多谢师傅教诲！”程名振又磕了个，低声回应。他本无法理解老瞎的话，却迫自己将其奉为金科玉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