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郭的、姓贾的、还有几个衙役的家咱们也抄了。弟兄们上来浮财一大堆，米粮也没多少。现在老五和娟正带人攻打周家大院，希望从他们家能多征儿粮！”

“是么？”张金称听得睛一亮，看着程名振追问。

这驱赶傻狗上墙的把戏，自然瞒不过一老江湖的睛。（注2）谁比谁傻多少啊，凭什么大伙拎着刀冲锋在前，他姓窦的坐享其成？但总瓢把士达颇为此言所动，一直跟几个规模较大的绺商量合并的事情。上回八当家刘肇安叛，就是发生在士达提合并，张金称一再虚言推搪之后。

众人“轰”地发一声大笑，然后迅速地闭嘴，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八当家卢方元。与八当家卢方元一样，窦建德也是打着河北绿林总瓢把士达招牌四下活动的一个悍匪。但此人志向颇远，总想着把各路绿林豪杰整合成一，共同创立“大业”

“这话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咱们今天先听九当家的建议！”二当家薛颂见卢方元脸已经发黑，赶来打圆场。

二当家的面大伙还是要给几分的。众寨主、堂主冲八当家卢方元撇了撇嘴，冷笑着将脸转到了一边。待大堂内又恢复了安静后，程名振又向负责军纪的四当家王麻拱了拱手“请问四当家，昨夜战事咱们的折损如何？”

不待他继续追问，张金称主动底“狗官家里倒是抄到了现钱一千五百贯，金银首饰一大堆。绸缎六十匹、白葛、细麻各自百来匹。还有各衣服六大箱，多少我没过问。不过狗官家里粮也很少。这王八什么都等着别人的孝敬，自己家里不存粮！”

话音落下，大堂内立刻成了一片。有粮，则意味着能养更多的喽啰。能养更多的喽啰，也就意味着力量更大。寨主、堂主们没有兵简政的概念，也不太懂战略战术，打仗时总是一窝蜂，完全靠人命向上填。因此能多养一万弟兄，肯定不会只养八千。

“永远不合适！”四当家王麻翻翻，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八当家卢方元被众人的目光看得面红耳赤，四下拱了拱手，讪讪地解释“其实窦寨主也是一番好心。就是之过急了些。我来之前，总瓢把说过，假使鹿泽的弟兄们不想合并，他绝不会用。什么时候张大当家觉得机会合适了，什么时候大伙再商量不迟！”

比起其

“老周家粮有的是！”没等程名振开，王二抢先来提醒。“六月的时候，我亲见到有二十几船粮被运到了周家大院。当时我和小九哥都在运河上当力儿，帮忙搬了好几天！”

“是李密从黎县偷运来的粮！”到了这个时候，程名振也没必要替仇人隐瞒，，低声。“不止馆陶周家得到了一份。六十里外的刘家、武附近的赵家好像都分到了。如果咱们能顺手将周家和赵家拿下来，收获的粮肯定够吃上一整年！”

“咱们鹿泽离豆岗太远了。姓窦的如果能把中间的路打通，咱们就可以过去合并！”三当家杜疤瘌也不是个良善之辈，脸上堆着笑，嘴里说来的话却充满了嘲讽意味。（注3）

陶县官库空虚的原因。经过张家军的一次敲诈和王世充的一次搜刮，馆陶县还能剩下四千吊钱的余财，已经非常不易。况且下大隋朝各地都是穷庙富方丈。官库里没钱粮，官员的私库里边却个个都富得油。

刘肇安叛失败。士达自觉理亏，不敢将张金称得太。所以砍了逃回去的几个小喽啰的脑袋，由心腹寨主卢方元亲自送到了鹿泽。然后这个卢寨主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随时替士达向张家军传话。

“什么折损。姓林的狗官以为咱们还像上次一样老老实实在城外等着他骗，本没防备。当值的乡勇又气愤不过你被他们冤枉，王兄弟在下面一喊话，他们立刻就把城门给开了！”王麻笑呵呵地一摆手，非常得意地总结“攻打县衙时，有十来个轻伤的，重伤的一个没有。鹃和老五今天攻打周家大院，估计是骨，比较难啃。不过多也就是损百八十个弟兄，如果伤得太多了，老五的鹃的脸就没地方搁了！”

“嘭嘭嘭！嘭嘭嘭！”张金称一手抓起惊堂木，一手握拳，冲着面前桌案一通捶。“都闭上嘴，闭上嘴听九当家的。***，老让你们想辄时，你们一个个都把脸拉得像驴一样。九当家了主意，你们又不好好听。赶明个姓窦的带兵打上门来，你们就得乖乖的把手中弟兄去。然后被姓窦的一刀一个，全了板刀面！”（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