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他还是个孩。已经很不容易了！”二当家薛颂是个细致人，怕张金称因为恼怒儿耽误战机，低声给王二说情。

想到这儿，他心中怒气稍平。又看了王二，低声安“你甭着急，只要九当家没死，我一定把他救回来。”

“无论怎么着，咱们不能丢下七当家和九当家，自己逃命。大当家下命令吧，我来打阵！”八当家卢方元倒也是个脆人，拱了拱手，低声请命。

待众堂主全领命退下，张金称叹了气，对着几位寨主推心置腹地说：“这把火不用说也是九当家放的。这小为了咱们，把命都豁去了。咱们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鹃呢？怎么没见她？是不是已经城去了？”

随后又将转向其他弟兄，了，正说：“各位堂主立刻回去整理队伍，能提刀上阵的，全给老从被窝里揪来。各位寨主留下，咱们商量个万全之策。敢在这狗龇牙的天气领兵来袭的，估计不是个善茬！”

“对，咱们好歹也得拼一拼，别辜负了九当家的心意！”五当家郝老刀也大声响应。

注1：在极冷的雪后天气，雪未化，草却能燃。笔者小时候曾经玩过类似的游戏。有条件的朋友可以试试。注意不要引发事故。

“鹃带人去救九当家了！”杜疤瘌低下，黯然回应。张家军这几年声势虽然大，却从未与朝的正规兵过手。上回对付王世充的江淮乡勇，已经力不从心。这回又遇上“有很多战大军”一旦杀来的是大隋府兵，恐怕杜鹃和小九两个都难逃虎！

“老跟他这么大时候…”张金称两瞪得像一样大，想炫耀一下自己少年时的英雄形象，话说到一半儿，又悻悻地闭上了嘴。二当家薛颂说得对，王二和程名振其实都只能算半大孩。两个半大孩发现了敌情，能留下一个想办法阻拦敌军，一个跑回来报信，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放天下，这样勇敢、聪明而又仁义的孩有几个呢？换了其他人，甭说是孩，恐怕几位寨主也没程名振那份勇气和决断吧？

“拆，拆你娘的狗！”张金称抓起惊堂木，径直向朱耳朵砸过去。“腊月的火，燎地，能烧城里才怪！把各城门的弟兄全过我调到东门外，准备野战。”

话音刚落，衙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响。负责把守东门的小领朱耳朵亲自跑来报信“禀告大当家，东门外火越来越近。属下建议拆掉靠近城墙的房，以免火烧来！”

朱大耳朵被他骂得面红耳赤，答应一声，倒退着跑了去。几个寨主以目相视，暗自。都明白张金称的话说得在理儿。腊月的野草和枯树都被雪打过，在表面的一层被风冻，沾上火星便着。烧到后来，土地和枝里的冰被火烤化，反而能起到压制火焰作用。所以民谚中总结“腊月的火，燎地，着得快，灭得急！”便是说这火势看上去威风凛凛，其实很难造成大的灾害。（注1）

“的确如此，九当家肯定是这个意思！”刹那间，众位寨主全都明白了程名振那句“城野战”的用意，纷纷抚掌赞叹。这情况下，张金称已经无需再过多动员，用力拍了拍桌，长而起“是骡是总得拉来遛遛。咱们不能一辈都躲在鹿泽当山贼。这县太老爷的滋味不错，我得过瘾。将来谁敢说咱们不能过过郡守、总的瘾呢。起兵迎战，告诉弟兄们，死了四脚朝天，不死，老有一份富贵，便能分他们一份富贵，决不相忘！”

“对！苟富贵，勿相忘！”二当家薛颂掉了一句谁也不懂的文言，满脸都是激动。这趟馆陶大伙没白来，才几天，他就从张金称上看到了一个喜人的变化。原来的张大当家只懂得杀戮，而现在，除了杀戮外，张大当家中明显多了一些闪耀的东西。

二当家薛颂为人最是沉稳，见张金称的目光转向自己，想了想，低声分析“如果我带兵来偷营，最怕的就是被人提前识破。九当家在野外放了一把火，敌将不知咱们的虚实，肯定会以为大伙早有防备，所以提前放火烧断他的去路。趁着敌军犹豫不绝的时候，我们倾巢杀，也许能给来人一个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