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名振自己其实也是半桶。与郝老刀等人的最大区别是，别人从没机会大隋府兵军营，他却从小惯了的。没吃过猪，对猪怎么跑却清清楚楚。参照书本上的知识和馆陶县练兵的经验自行总结，来的一东西虽然不怎么正规，却也基本能适合绿林好汉们的情况。

“你，你不是在场上打人么？”被杜鹃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为吓了一，柳儿向后退开半步，低声惊呼。“我先就看到柳了。不过光顾着看闹，没看到我！”好在杜鹃没心没肺惯了，看不见对方里的惊慌，只是将她当成了普通看闹的人，压儿没向歪里想。

疲懒家伙明白自己今天当了的椽，只好主动叫腰间带，双手提着腰，歪歪斜斜地向校场边缘跑去。玉面罗刹目光四下扫视，猛然一凛“小翠、小玉、宝珠，你们跟在他们后跑。如果他们连女人都跑不过，就拿刀刺他们的！”

腾起的烟尘和晃动的人影很快遮住了程名振的大红披风。少年人消失于茫茫人海，脱离场外关注的视线。寨主夫人柳儿在心中叹了气，收起目光，准备回后寨休息。没等转，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好妹杜鹃已经站在了自己侧。

招数虽然损了些，不过拿来对付喽啰们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霎那间，分训练的各支队伍中，没人再敢嬉笑脸。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歪歪斜斜，队形得像赶大集，毕竟能认真听从指挥者的号令了。

回过去，凝望烟尘四起的校场，隐隐一杆长缨依旧临风而立。持枪者是一样的卓然不群，两万人往来纵横，却本挡不住他的影。

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在民间传已久。杜鹃经受不住柳儿这么夸赞自己，脸上也浮起一抹微红，笑了笑，低声回应“可真会会说话，我哪比得上木兰？倒是你，无论站到多少人中间，也会被轻易地认来！”

有前车之鉴摆在前，其他的喽啰们都不敢再胡闹。一个个于肚里将三当家杜疤瘌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怪对方怎么这般不积德，居然生了个一肚坏的女儿。前天的“刺儿”被她当众了鞭，昨天的刺儿受到的惩罚是扒下上衣敲背。到了今天，便成了割掉带跑大圈。如果明天再有人故意违反军规，恐怕就是直接割了卵当太监了。

五当家郝老刀是江湖刀客，一格斗技巧在鹿泽中几乎无人能敌，对于战阵整合却一无所知。而杜鹃的存在，也只能起到威慑刺儿们暂时不敢闹事儿的作用，对提训练效率的帮助十分有限。在军纪恢复正常之后，二人很快就找不到用武之地了，哑着嗓退到校场边缘，一边喝休息，一边看程名振如何训练。

先是把所有队伍的训练情况检查了一个遍。然后程名振单独留下步最快的两支队伍，指导他们战术动作。其他八支队伍则由各自的左右都尉带开，给原馆陶县乡勇目，现在的鹿泽练兵教韩葛生、韩葛生、段清周礼虎、王二等人分**。两万喽啰在大校场上往来纵横，尘土飞扬，杀声震天。不凑近了细看，还真有几分百战兵的架势。

“人家，人家不是没看过这么大场面么？哪像你，多年驰骋沙场，就像传说中的木兰！”柳儿的脸突然变得很红，像偷东西被人当场捉了现行般低下，扭扭地解释。

几名女兵闻听命令，叽叽喳喳地答应一声，快步向刺儿们追去。大个老爷们儿被女人追着打，一旦被人追上了，恐怕几个月内都会在鹿泽内抬不起。刺儿悔得都青了，一边大声惨叫着，一边加快脚步。几个女兵却丝毫不肯容情，快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唧唧咯咯抛下一路笑声。

程名振的训练手段依旧和柳氏在馆陶县偷看到的那些有些类似。先从军容军纪练起，然后是彼此之间的协调合、各队之间的位置转换。喽啰兵们上坏习惯极多，理解能力也很差，远不像馆陶乡勇初组建时那样，犹如一张未曾画过字的白纸。光是一个行中保持彼此之间距离的要求，就让程名振跑来跑去，累得满大汗。至于什么枪叠刺，番击的战术合，更是样百，不刺到自己人上已经烧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