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腾渊 （三 中）

“你从哪里听说魏征的？他很厉害么？”有了前面的铺垫，程名振已经不敢再轻视好朋友的任何意见。沉yin了一下，低声追问。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本以为可以通过王二mao掌握的情况，加shen一下自己对魏征的了解。话说chu口好一会儿后，却得不到半点回应。瞪大yan睛细看，只见好朋友王二mao眉toujin皱，苦苦思索，目光中却是一片茫然。

“想不chu来就别想了，估计你也是dao听途说！”不忍yan睁睁看着好朋友难受，程名振大度地拍了拍对方肩膀，柔声安wei。

轻轻的一ba掌下去，却打得王二mao如豹子一样tiao了起来，一个箭步窜chu老远，然后站在原地，讪讪地dao：“反正我总觉得知dao有这么一个人，并且很厉害，非常厉害！”接连将“厉害”二字重复了几遍，他又舒了口气，继续补充“也许是zuo梦梦到的吧，反正咱们最好别招惹他。免得他真的是个太岁，到时候偷ji不成反蚀把米！”

“我看你最近是累坏了！”程名振摇tou，被好朋友一惊一乍地表现逗得哭笑不得。尽guan便太相信王二mao的忠告，他还是决定谨慎些，免得真的踢到铁板“我本来也没打算向武yang郡发起进攻，元宝藏既然存着招安我的心思，短时间内肯定不会与其他几个郡联手。趁着杨老虎不在的光景，咱们先将最爱找麻烦的家伙收拾掉。免得自家老巢天天都被他惦记，连睡觉都不得安生！”

“你是说杨积善？”王二mao又向外闪了几步，侧着shen子，如躲瘟神般不敢与程名振的正面相对“我的老天爷啊，你是不是疯了。与其惹那杨白mao，咱们还不如去惹魏征呢。至少败在魏征手里，咱俩大不过是一个死。若是败给了杨白mao，咱们俩可是连骨tou渣子都剩不下了！”

“也不见得会败给他！”程名振笑了笑，伸手从桌案上铺开一张破旧的舆图。“你看，距离咱们老窝最近的就是ju鹿泽，上回咱们破了经城，杨积善就恨不得追到ju鹿泽中把场子找回来。如果咱们这次再向宗城附近凑凑…”(注1)

经城和宗城位于清河郡和ju鹿泽之间，距离上与杨积善驻扎的清河城稍近，但杨积善若领兵前来，却要渡过几十丈宽的漳水。而程名振去劫掠二地，却直接走清漳通往宗城的官dao就行了。

在行军的方便xing上，张家军并不吃亏。但王二mao担心的是清河郡兵的战斗力。毕竟杨积善是有名的百胜郡丞，据官府的邸报上说，此人最近三年来与绿林好汉们共打了六百多仗，从无一败。为此，大隋皇帝杨广还亲自写了匾额，派人用快ma从辽东送回来嘉奖他。

除了骁勇善战之外，杨积善的凶名在河北各地也丝毫不亚于张金称。后者喜huan把对手的心肝挖chu来煮着吃，而liu寇tou目们如果不幸落在杨积善之手，轻则大卸八块，重则千刀万剐，从来没有任何人落下过囫囵尸首。因为杨积善双眉之间有一缕天生的白mao，所以绿林豪杰们都称其为“白yan狼”“杨白yan”稍微尊敬些，则称之杨白mao。

以前张金称带领ju鹿泽群雄也跟杨积善遭遇过几次。结果都是以众欺寡，却被人少的一方打得狼狈而逃。久而久之，ju鹿泽群雄几乎养成了一个习惯，绝不跟杨白mao正面jiao手。既然明知dao打不过，躲得远远的总是没的错。谁也没胆子像程名振这般，不待杨白mao杀过来，自己却主动前去捋其狼须。

惊诧于好朋友的大胆，王二mao凑上前，顺着程名振的手指仔细观看。只见半张桌子大的舆图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了黑线。有些地方画着圈圈，有些地方标着数字。个别地方还用朱砂涂成了红se，以示其位置险要。

这样详细的舆图，王二mao在别人那里从没看到过。ju鹿泽“好汉”都来自周边各郡，每个人都可以称得上是活舆图。打仗时只要tou领一声令下，怎么走，哪条路近，gen本无需指挥者劳心。底下的小tou目们凑在一起，很快就能把最佳行军路线给商量chu来。

同样，各郡的郡兵也是本地人，对地形地貌的熟悉不亚于绿林豪杰。所以虽然惊诧于程名振对地形分析得仔细，王二mao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