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骝 （八 中）

这一晚，张金称使chu了浑shen解数。柳儿亦是曲意逢迎，婉转承huan。当一切结束之后，他肩并肩躺在榻上，静静地倾听彼此的chuan息。

“小妖jing1，爷今晚喂饱你了没？”歇了一会儿，张金称突然侧过shen来，用拇指和食指托着柳儿的下ba追问。

这是他们刚刚住在一起时，他经常开的一句玩笑。虽然略显轻薄，却隐隐带着一丝温馨。而她亦如既往地半张开jiao艳yu滴的双chun，chuan息着回应“爷自己知dao的，还用问？”

张金称原来是知dao的。他知dao自己还很结实，还不算老。这一点，他最近在那对姐妹huashen上也曾经无数次证明过。但今天他却突然失去了自信，总觉得柳儿的回答得不够直接，不够明白。可男人的自尊又让他无法刨gen究底，于是努力集中jing1神，试图像练武一样短时间内重新振作，再杀一回，让柳儿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讨饶。可惜没等shenti调整到位，yanpi先沉了下去，然后便不可遏止地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二人都起得很晚。张金称随便吃了些早饭，不再提昨天晚上的任何话tou，独自到中军chu1理公务去了。柳儿本来想叮嘱他几句，话到了嘴边，也突然失去了兴趣。笑了笑，转shen回屋中默默地梳妆。

铜镜里是一张的姣好脸，带着一点chun意，宛若雨后海棠。但透过斑驳的镜面，柳儿却看到了无法ca去的风尘。

女人家，一岁便是一岁。风chui雨打之后的海棠即便开得再艳，也无法与那些han苞待放小hua骨朵争chun。她们所能把握的，只堪是怒放时的记忆。而她怒放之时的妖娆，应该看到的人却gen本没机会看到。

“夫人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丫鬟们进来收拾房间，看到柳儿梳妆打扮后半晌没挪窝，吓得胡luan划拉了几把便匆匆地退了chu去，聚集在窗前窃窃私语。若是放在平日，柳儿夫人早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校场中看热闹去了，gen本不会一个人在家中面对这份孤独。

“没事不要多嘴！”小丫tou晏紫年龄最大“见识”也最广，板起脸来小声呵斥。“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夫人累了，想歇一会还需要向你们请假么？”

众丫鬟吐了吐she2tou，zuo鸟雀散去。她们都很年青，shen上带着所有这个年龄段女孩子一样的jiao憨与糊涂。张金称昨天抱怨柳儿对她们缺乏guan教。柳儿自己心里却清楚，是自己刻意纵容她们稀里糊涂的。一方面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某些遗憾。另一方面，她不希望自己shen边有太多的聪明人。

在聪明人yan里，这世上的傻子太多，太好骗。所以他们总是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聪明。譬如柳儿的上一任丈夫林县令，就是自己ying生生把自己给聪明死的。同样的恐慌，柳儿不想再重复经历一次。但作为一个清醒者，她又无力解开这个越来越shen的局。就好像被关进的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明明知dao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被憋死，却没能力在墙上打一个dong逃生，甚至连tong一个窟窿yan儿求救的力量都没有。这样坐以待毙的滋味还不如那些沉睡着的人，至少他们是死在mei梦当中。

背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小丫tou晏紫走上前，默默地为她rounie肩膀。昨天夫人替大伙挡了一dao灾，她里gan激，所以用一zhong力所能及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谢意。柳儿很清楚这些下人们的想法，拍了拍对方的手指，笑着dao：“别忙活了，我一点都不累。小红她们几个呢，平日叽叽喳喳个没够，怎么今天全变成哑ba了？”

“她们去外边采芦芽了，说是今晚让大王和夫人都尝尝鲜。”晏紫停顿了一下，低声回禀。作为水乡泽国的特产，芦芽在chun天会走上所有人的餐桌。上至几位寨主，下到普通喽啰，都将其视作极品珍馐。而那东西适合作为食wu的时间极短，动作稍慢的人，往往不是只能捡到别人采剩下的，就是采了一筐子已经嚼不动的老gen回来，枉费半天心思。

柳儿的厨房中当然不缺几筐芦芽。无论是否还受chong，她毕竟也是几位寨主夫人之一，所有吃穿供给从优。丫鬟们所谓采集芦芽给夫人尝鲜，不过是chu去踏chun的一个借口。柳氏心里犹如明镜，嘴上却不戳破，和气笑了笑，继续说dao：“那你怎么不一块去？外边天气不错，别总是闷在院子里！”

“大当家，大当家昨天说，夫人shen边不能没有人伺候！”晏紫轻轻咬了咬嘴chun，如实相告。

张金称昨天的怒火很吓人，谁也不想再chu2他的霉tou。而跟在柳儿shen边，肯定比躲在外面安全。作为年龄最长的丫鬟，晏紫很谨慎地给自己选择了一个避风港。

“你倒是听话！”柳儿无奈地笑了笑，低声数落。她不喜huan背后长个小尾ba，那样会失去很多乐趣和自由。但个中原因却不好明说，那gen本就是个执念，见不得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