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咱们锦字营的人再窝，也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拿！”副都尉周凡要的就是这句话，用力一拍桌案，大声鼓动。

“实话！”张猪歉然地冲大伙拱手“我这条命，说是二兄弟给的，怎么着也该向着九当家。但我跟了五爷这么多年，他一直拿我当亲兄弟。到时候郝五爷一句话，甭说我，就连我们林字的所有弟兄，上上下下几千号，恐怕都会跟着他走。如果郝五爷还是跟大当家一条心，我老张也只好先给自己一刀，不见为净了！”

“咱们几个追随七当家多年，就没受过半委屈。谁要是欺负到七当家上来，别人我不，反正我的锦山堂，肯定二话不说跟他动刀！”张瑾听见杜鹃后半句话说得凄凉，咬牙切齿地发誓。

如此左右为难，两都想讲义气，两都无法面对，才符合张猪的格。如果他痛快的答应与周凡、段清等人共退，程名振反而要怀疑其居心。见段清等人还要迫，程名振赶站起来，笑着缓和气氛“猪能说这话，足见把咱们当了兄弟。我不求你一定跟着我，但求你老张到时候别冲过来砍第一刀，伤了大伙的情！”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杜鹃摇了摇，非常大度地回应“况且现在我已经成了你们的九嫂，还能再跟你九哥分成两家么？他英雄，我跟着脸上有光。若是他被人欺负了，我心里能好受到哪去？！”

韩葛生平素看上去虽然老实，目光却相当锐，见自己的同姓袍泽如此胆小怕事，忍不住向他的后背上拍了一掌，大声呵斥：“老哥，你的腰梁杆就不能直一会儿啊。站着死，和躺着死，不都一样么？前后不过眨的功夫儿，还能捞多大的便宜！”

说到这儿，他故作警觉地打住话，咧着嘴向杜鹃等人歉“嫂，我们可不是说两家话。当年你们好几万人攻城，我们那一千多号兄弟若是不拼命，肯定被大当家全当下酒菜给吃了！”

周凡横了他一，步步“别啰嗦，是爷们儿的你就直说吧，一旦大当家想把咱们怎么样了，你准备怎么办？”

“你他***，老真看走了！”万分失望之际，张瑾冲动地骂。

会，叹了气，非常遗憾地补充“要说当年啊，咱们馆陶县那一千多号，也算狠狠地了回风。谁料狗县令翻脸不认人，得大伙走得走，散得散…。”

“咱们不想惹麻烦，但是，如果有人非把咱们往绝路上，咱们也不能伸长脖挨刀！”段清接过话，与周凡一唱一和。

“反正只要我段清活着，就不能让人动教一汗！”段清冷笑几声，目光四下逡巡，最后落在了张猪的脸上“老张，你怎么说？是拿今天咱们的话告诉大当家去，还是跟着咱们一？”

“那，那，没那么严重吧！”韩世旺胆差被人给拍来，苦着脸诉说。

“没那么严重，几位兄弟多虑了！”程名振用笑容给他以安。“他们说的都是最坏的情况。如果日后真有那么一天，大伙该怎么就怎么，别多想就是！”“我看哪个王八能对九当家举起刀来！”张瑾一边笑，一边发狠。“没九当家，哪来的鹿泽的今天？九当家如果不在了，恐怕咱们鹿泽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官兵一来，大伙就等战着死吧！”

张猪被他得一激灵，赶用目光向程名振求饶。看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无可奈何地叹了气，低声：“其实，事情还没到那地步。大当家最近的确犯糊涂，可也没说要把九当家怎么样…。”

张猪惨然一笑，拱手回应“人在江湖，不由己。我不会卖各位兄弟，也不会对不起郝五当家。各位如果不满意，可以现在就把老张的命取了去。记得净些，别留下什么痕迹…”

听他说得沉重，程名振心里也很难过。无论如何，张金称对他都有救命之恩，这份人情他不能不还。可真的让他像个忠臣一样束手待毙，又实在超过了他的承受底限。也许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把张金称当过君主。虽然对方一直很努力地想刘，想刀斩

“我不会再拿刀砍自己的弟兄！”张猪知自己今天可以过关了，心情却愈发沉重。他在鹿泽的时间长，先后经历了几次内，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般令人选择艰难。“我也不会让麾下的弟兄，跟咱们自己人为难。说实话，有了你九当家在，鹿泽才有了奔。但大当家容不下你，咱们也只能怨老天爷不长睛！古话说，皇上起了疑心，大臣只好等死…”

他们两个其中一人是杜鹃的心腹，一人是程名振的心腹，同时把实底亮来，已经基本上代表了程名振和杜鹃的真实想法。韩世旺原本隶属于前六当家韩建紘麾下，前年秋天因为胆小，没参与叛，才勉逃过了一劫。此刻见众人群情激奋，心里知大祸又要临了，张得手脚发，脸发白，在一个劲儿地想朝桌案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