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鼓？！”众女兵跟着杜鹃来回折腾，不觉有些转向。楞了楞，茫然地询问。

没等她走敌楼，城墙上鼓声已起。“咚！”先是一记突然起来的冲天锤，然后又是“咚咚”两声，追星揽月，接着以一阵急促宛若蹄般的鼓作为过门，跃扬鞭，然后鼓声陡然一顿，瞬间地而起，望北斗，踏秋风，将军，长戈行，男儿令，碧血黄沙，一波接着一波，一狼接着一狼，从城上直冲下去，跃过张家军的，直奔远来的袍泽。

“秦鼓，破赵！”杜鹃一边向城疾奔，一边毫不犹豫地命令。

程名振却不城上城下的人怎么盼望着自己，优哉游哉，直到正午时分才缓缓晃了地面。他刚一，张金称的大营内立刻敲响了战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震耳聋的喊杀声，营门大开，三万余兵全列阵迎了上来。

不是军中特定的传讯号角，而是某新创的曲调。像是久别情人在互相倾诉思念之意，又像是长辈在安抚一个躁动的孩。一霎那，杜鹃就完全听懂了角声中所包的意思。她迅速甩镫离鞍，再度冲向敌楼。“擂鼓，给我夫君助威！”

五百骑，踏着鼓声骤然加速，直奔张金称用三万余喽啰排成的大阵。在一箭左右的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杜鹃摇摇，断然拒绝下属的好意。“我等他，等他回来！”唯恐别人不理解般，她低声调。“你把我的坐骑备好，把我的刀挂在鞍后，只要外边开战，我就带人杀去接应！”

好在，昨天张金称只是试探地攻了一次，便将喽啰们撤了下去。而今天，杜鹃便可以跟丈夫并肩而战。不丈夫到底过什么惹张金称发火的事情，也不此战到底有几分胜算。

《破赵》是正经八本的军鼓，乃为两军战时激励士气所用。昔年大将白起长平一战击溃赵军四十万，据说临阵时用的便是这个鼓儿。杜鹃心里不懂太多的典故，只是觉得程名振日常照书本教给大伙的鼓儿中，这一曲最为提气而已。所以听闻女兵询问，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

老实说，在发觉张大当家来意不善的那一刻，玉面罗刹杜鹃真的觉得上的天空都塌了下来。她无法想象落在张金称手里的父亲会是个什么下场，更无法想象城破后平恩县会遭受怎样的浩劫。她甚至不明白张大当家为什么会倾泽之兵而来，亦不知如何才能抵挡这飞来横祸。但她唯一知的是，自己不能轻易地将平恩县去。因为自己曾经向丈夫承诺过，他不在时，要替他守好这个家。守好这个二人辛辛苦苦小半年，从一片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家。尽它目前极其简陋，却是两个人共同创立的基业，谁也不能毫无理由地抢走，包括大当家张金称，甚至包括她的父亲杜疤瘌。

“那也得吃了饭，才有厮杀的力气啊！”侍卫彩菱笑了笑，低声劝告。“好阿姊，你没必要担心。咱们九当家什么时候输给过别人！当年刘肇安不是也觉得吃定了他，却被他冷一刀给劈翻了！”

城上的杜鹃看到此景，立即提刀上。还没等她命人将城门推开，在震天的呐喊与鼓声背后，隐隐地却传来一阵悠长的号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阿姊，您也下去歇一会儿吧。照这情形，九当家恐怕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女侍卫红霞贴，看到杜鹃两发光，低声在旁边劝谏。

只要丈夫赶回来，自己的上便有了天。至于能否打赢前这一仗，没必要过多考虑。至少，二人是生在了一起，死也在了一起。无论泽地中发生了什么变故，终究没把两人生生拆开。

听到城上的鼓声，程名振仿佛抬向这边望了望。因为距离太远，杜鹃没太能看得太清楚。但她相信丈夫看到了自己，也相信丈夫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于是她居然变得文静起来，手扶残破的城，默默凝望。她记得当初丈夫去痛击杨白时，自己也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看着他跃横槊，所向披靡。

“我就在这里等！”杜鹃微微一笑，脸颊上泛起一缕幸福的红云。她是土匪的女儿，不介意在同伴面前展示自己的幸福“看到他，我心里才会放心。你们先下去用饭吧，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厮杀！”众女兵劝不动杜鹃，也就只好由着她的。到城内好饭菜，用竹笼给她端到敌楼中来。杜鹃没多少胃吃，只是挑了几筷便宣告作罢。一双睛却始终盯着远的官，恨不得立刻在天地界看见那个熟悉的影。